手腕的痛感令我的大脑发懵,脑中有细微的“嗡嗡”声。
燥热与莫名的窒息将我困住,我总觉得自己快要死在他的亲吻里。
我用力的动了动手腕,试图挣脱他的桎梏。
姜言“边伯贤,你先放开我……快放开我。”
边伯贤充耳不闻,他刻意忽略我的话,一心只想着发泄自己堆积在心中的怒火。
发泄自己的东西,即将被别人占据的怒火。
姜言“边伯贤!”
我生气的喊了他一声,手腕处传来的疼痛不断的叩击着我的神经。
姜言“你弄疼我了。”
边伯贤“疼?我弄就疼,吴世勋弄就不疼?”
他看着我的眼眸里有翻滚起伏的黑色浪潮。
这下,我终于看清了他眼中无法抑制的怒火,我直直的望进他的眼里,看到了他眼中发丝凌乱的自己。
我对他没缘由的怒火感到不爽,哪怕他是我的金主,但也仅限于这层关系。
除去这层关系,他凭什么干涉我的生活?
从一进门到现在,一口一个吴世勋的名字,就算我真的和吴世勋有什么关系,他也没资格发脾气。
毕竟人性使然,我现在就是一个一心只想傍大树的女人。
姜言“……你知道就好。”
我的语气淡漠,看着他的视线也冷淡得无动于衷。
我就是要故意气他。
听了这话,边伯贤的右手蓦然松了些,一双眸子如无底的深潭凝视着我的眼。
下一秒,他纤长的手指有力地掐住我的下颌,眼底的温柔一瞬即逝。
边伯贤“姜言,你是不是对……流转在两个男人chuang·上这件事,”
边伯贤“很自豪?”挑起半边嘴角,眸底染着嘲讽之色。
我静静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我觉得新奇,没料到他边伯贤会对一个包养的女人有这么大的占有欲。
姜言“边总……”嘴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开口叫他。
一声客气的“边总”,语气疏离淡漠,将我们的关系拉开。
姜言“有时候,要学会习惯人类淡淡的无耻啊。”
边伯贤好看的眸底闪过一丝惊愕,旋即不悦的皱紧眉头,他变幻的神情落在眼中,我在心底冷笑。
我乘机将他推开起身,面无波澜地理了理凌乱的着装,打定主意要扮演好自己攀炎附势的角色。
我现在有些生气,我将包里的合同拿出来。
一份薄薄的几张纸,是我抵上命换回来的战利品。
回想那个惊骇时刻,我真的会恍惚觉得如果吴世勋稍有失误,今天边伯贤见到的就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尸体。
姜言“你要的合同我拿到了,至于让吴世勋签字的方式……边总,你理解得对。”
姜言“简单来说,就是我跟吴世勋上·chuang了。”
姜言“……边总,没什么重要事的话,我就回去了。”
未等他开口,便转身离开。
这是我跟着边伯贤的这几年来,第一次忤逆他。
边伯贤“……和我在一起,很痛苦吗?”
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微弱的喑哑。
我仔细想了想,边伯贤这个人一辈子骄傲自大惯了,什么都由着性子来。
从学校时期开始,我便不喜欢边伯贤的性格,但他除了脾气不好,动不动就炸毛之外。
这几年在投资出钱,满足我一些要求这方面,他倒是从来不会有亏待这一说法。
我垂着头望着地板,兴许只要我认个错,服个软,他便会像以前那样对我。
毕竟这一套对边伯贤一向受用,但今天……
我不愿意了。
姜言“对。”
我的身后陷入漫长的沉默,寂静到我仿佛能够听到这个字落音时穿透过这房间,来回响起的弦音。
边伯贤“呵……”嘲讽一笑。
我无暇顾及他的冷笑,只想尽快逃离。
边伯贤“姜言,解除合作吧,我放你走……”
边伯贤放你去找吴世勋……
我离开的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我跟他也就这层关系维持着,现在解除了。
不管是对我,还是对他,都好。
“哗啦——!!!”
在我走后,边伯贤将茶几上的东西尽数推到地上。玻璃瓶伴随着巨大的声响,在地板上迸溅出细碎的片渣。
瓶中的液体在地板上蔓延,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粼粼的光。
茶几上还放着一个精巧的小盒子,边伯贤看着那个盒子,眼眶泛红,怒意在瞳眸中凝聚。
他抓起那个小盒子,恶狠狠的将它扔进垃圾桶里,满腔的怒火不可控制地被宣泄在无辜的事物上。
我走在走廊里,听见客厅里传来巨大的玻璃破碎声。
对于客厅里传来的声响,我充耳不闻,径自离开了边家。
——
将茶几上所有的东西砸在地上后,边伯贤颓废的坐回沙发。
他随意的仰着头靠着沙发,凌乱的发丝搭在额面,眼眸里闪着微光。
他搭在腿上的手被玻璃碎片划到,有浓稠的血液顺着手侧的弧度淌下,“嘀嗒嘀嗒”的落在地板上。
边伯贤疲惫的阖了阖眸,任由自己被静谧的昏暗吞没。
过了许久,他睁开眼,终究是狠不下心,起身将垃圾桶里的小盒子翻出来。
边伯贤打开手中的小盒子,一枚精致闪烁的戒指静悄悄地放在里面。
看着那颗像星星一般泛着碎光的戒指,他的心脏徒然一疼。
他本来打算在月底……求婚的。
边伯贤“姜言……你的心,是不是铁做的?”低声呢喃。
在恢宏的年岁里,他终于勘破自己的爱意,准备满心欢喜地接纳迟来的幸福。
可是,他爱的那个人终究,
要被他亲手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