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撑起身子,微凉的脸颊贴着我的脸庞,他问,
边伯贤“这次想要什么?”
我们一向是这种关系,一样换一样。
姜言认真的想了想,“城西那块地皮,我想要。”
边伯贤闻言浅笑,眸子里有细碎的星光闪烁,笑意却未达眼底,
边伯贤“野心倒不小,我可以答应你,不过还有个条件。”
姜言望进他的眼里,“你说。”
他用鼻尖蹭了蹭我的鼻尖,语气暧昧,
边伯贤“我要你帮我拿到和S·H的合作协议。”
我的眸中流露出疑惑,想和S·H合作关我什么事?
姜言“为什么要让我去?”
边伯贤“总觉得阿言做事会跟你人一样漂亮。”
说完,他吻住我,将我带入新一轮的暧昧狂潮。
他是我的金主,我是他的情人,金钱与利益将我们缠绕在一起。
我们之间的羁绊,止于各取所需。
——————
等我离开边伯贤家时,已经很晚了,可我没有休息的时间,打了出租车便立即前往医院。
两年前,姜氏遭遇了一场前所未有的金融危机,所有市场的股票开始下跌,经济回转不拢。
公司欠下了一大笔外债,那时的我天真至极,一心只想着朴灿烈为什么不能喜欢我。
母亲当时生着病,公司出事后,拿不出多余的钱来让母亲接受更好的治疗。
所以母亲没有扛过疾病,早早的撒手人寰。
当时父亲承受不了母亲离世的打击,引发了心梗,住进ICU重症病房。
那是生命中最昏暗的日子,我不得不逼着自己变成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大人。
我收敛傲气,为了公司低眉顺眼,阿谀奉承。
一年前,父亲的疾病有了好转,从重症病房转入单人病房,可公司资金依旧周转不开。
于是我成为边伯贤的情人,只希望他能够让姜氏的经济状况回暖。
可是,总有人在背后处处打压,不给我一点喘息的机会。
天空中一大片积雨云沉甸甸地压在那里,阴沉沉的,漫长的梅雨季节。
我走进病房,将包放在沙发上后,便到洗手间接了一盆热水,我拧干毛巾,擦拭着父亲宽厚的手掌。
姜言“爸爸,你快好起来吧,没有你,我真的好担心自己撑不起公司。”
我轻声呢喃,眼眶渐渐泛红。
按照以往,父亲虽然还不能说完整的话,却会动一下手指暗示我,他正在努力的好起来。
可今天,他只是安安静静地躺着,就连平时温暖的手掌,也没了温度。
姜言“爸爸?”
我试探地叫了他一声,没有任何的回应,他的面容被死气沾染,不再有光泽。
我抬头看向心电图,上面是一条毫无波澜的直线。
我手足无措的按下床边的呼叫器,很快,便有医生进来带走父亲。
我呆滞的坐在急救室外,恐惧伴随着无力从足底蔓延上来,我整个人犹如坠入冰窖一般。
姜言“医生,我爸爸他怎么样了?”
急救室的灯很快便熄灭了,我连忙起身询问。
医生摘下口罩,无奈地摇了摇头,“姜先生在几个小时前……就已经离开了。”
周围陷入死一般的沉静,站在我对面的医生护士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我。
那些目光让我觉得被一张巨大的网罩住,不管怎么拼命呼吸,始终觉得喘不过气来。
姜言“为什么?怎么会?明明之前说好再治疗一段时间就能好起来,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眼泪无法抑制地夺眶而出,我不敢相信地拉住医生的白大褂,哭得狼狈至极。
“姜小姐”他拉开我揪着他衣服的手,“请你节哀……”
父亲的遗体盖上白色的长布,从急救室里推出来时,泪水模糊着我的视线。
我看着盖上白布的父亲,唇齿止不住地颤抖,大脑也一直嗡嗡作响。
我颤抖着伸手,却没有勇气揭开白布,看他最后一眼。
护士推着父亲的遗体消失在走廊的拐角,我失去力气的靠着墙蹲下,崩溃地发出痛苦绝望的呜咽。
那一瞬间,父亲离世的绝望吞没了我,他苍白冷寂的面容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抬起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父亲病危离世,我却在边伯贤的床上,和他抵死温存。
——
回家的街道路黑雾浓,我走在浓雾里,浓雾吞没我,黑暗吞没我。
我坐在江边的椅子上,迟迟不愿进屋,害怕一到屋子里就会想起和父亲的点点滴滴。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哭到最后,总觉得眼睛酸肿无比。
周遭万籁俱寂,只剩下路灯孤独的伫立在街边,投下一片昏暗的光线。
我拿出手机,屏幕的亮光照亮了我的脸,我想了想终究还是拨通了朴灿烈的电话。
我知道现在已经很晚了,可我还是忍不住想他。
他是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能令我感到安心的人了。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那边才被接通。朴灿烈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姜言强忍住哽咽,“灿烈,我爸爸他……离开了。”
朴灿烈“……哦。”
他的声音带着倦意,以及在听到我这句话后的漠不关心。
我安静地等待着他的回话,心底期盼着他可以说点让我安心的话,可我听到的只有电话被挂断后的忙音……
我突然抽泣一声,眼泪再次掉落下来。心底的最后一点希望,终似泡沫般消散。
姜言“朴灿烈,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