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转身向山里走去,他明白,她明白,我给不起。
我同他隔着山与海,他明白,她明白,我给不起,于是转身向山里走去。从此山川难越,海终纠跨不过去。
他像是一只蛰伏着的猫儿,隐匿在光里等待黑暗来临
我像是孤独的寒鸦,徘徊在原野,凝望俯视深渊
我叫他圆子,他却唤我娇儿。带着上佻的语调,怎么说都像是疑问
“娇儿?”
我白日应付学业,间隙来到一家咖啡馆打杂,拨弄着琴弦哼着法语小调,也是在这时遇上了他。张真源,对面的纹身师
长的那么白净,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某个高校的优秀学生,和破旧狭小的工作间扯不上半点关系
第二天我便找他纹了身,monster怪物,用张扬的花体字刻在左侧锁骨下。本来是想纹在脖颈上,却被他拒绝了“还能拒绝顾客要求?”我挑眉问他。
“老师不查?”
你凭什么管我?
“正经人谁来纹身,所以我不是正经人也用不着管我”
可细密的针眼带着血混着墨水还是-下一下的刺在胸脯上
没想象中那么疼
我直勾勾的盯着他,他也直勾勾的盯着施工地带,正经的不像话
“多大了?”
“噢…比我还小啊”
“叫姐吗?”
他抬起头盯着我,我便面不改色的还他一个吻。
张真源着实是漂亮啊
晶莹的唇抿起,是娇俏傲慢的猫
于是寒鸦成了几维鸟,成了他的信徒,在去往南方的途中迷了路,以为春天已经来了,永远留在名叫张真源的陷阱里
他一遍遍叫我娇儿,我一次次应他
“我看着天真的我自己,出现在没有我的故事里”
那故事里没有我,因为我不配出现
“怪物”揉进骨血,不过又多了一只蝴蝶
我给它取名就叫圆子,因为他吻了怪物
我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他说只和我一个人有过,但是我感觉他的故事里没有我
他搂着我说唱首歌吧,我系上扣子说“我只唱自己”可我的故事不值一提。于是我哼唱了一首《山海》我问他,你能给得起我想要的吗?他只笑着回我一句“你能吗?”我不知道,我给不了
张真源低头哧哧的笑,把我拽进怀里说“娇儿,以后也唱唱我吧”“你带我去看海我就唱,唱我们”
娘活着的时候总骂我说是泡烂的葡萄,坏到根烂到底,阎王老爷都不要
阎王都不肯要的人,还奢望什么呢?他以为我天真,可我知道啊
他明白,我给不起
我太穷了,连心都没了,什么都给不了他,可他能给我吗?
我问他一个纹身师怎么不纹身,他说有人在他心上纹了很多,洗都洗不掉,太TM疼了
我没再问,不是我
不过有一点他没骗我,让我唱他
亲手写下歌词,唱他的过往。可我不愿意,偏要他写现在,有我的现在。我听着他的声音,听他说听在还有未来的过去…
唱过去唱过去,总有唱完的时候,我对他说“唱完了过去。讲讲他是谁吧”
那个在你心上纹身的人,再不告诉我,我心上的蝶就要走了。他又抿起唇,终究没留住飞走的蝶,留在陷阱里的鸟儿的心也死了
”你丫玩我呢?”我倚在他的工作台边仰着头问他,张真源却打算任由我怒骂,没有解释的打算,我低着头笑,尖厉又尾音嘶哑,自己都听着骇人。张真源好狠的心呐,在我身上留下记号,也在我心上纹了自己,又随风去了。
他没骗我,纹身洗不掉了,太疼了
张真源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只拿去了纹身枪,我这才想起来,那枪碰过我之后他就再也没用过了。我真蠢,以为遇上了爱人
房主和我一同站着,是个很漂亮的女子,她递给我一支烟“别随便当大情种,爱到最后你才是那个傻x”对啊,我才是情种
让我渴望着美好的结局,却迷失了我自己
寒鸦失去了翅膀,猫儿失去了信仰,蝴蝶去了远方,都去寻找春天的地方
张真源的纹身店重新租了出去,改成了画廊,店老板也是个小年轻见面就喊我姐,比张真源强多了。
小孩儿问我喜欢什么,我说喜欢山和海,他点点头,几天后便送我一幅画,很好看。可我说少画了一个人,小孩儿便恼了,说“姐这么好,一个人就够了”
“姐不好,那人就不要我了”
但是我没想到,小孩儿真的会跟我表白,我不知道他怎么会喜欢我呢?“耀文,我比你大的多,别喜欢我,会后悔。我是没人要的东西”
寒鸦腐烂在哪里?噢不对,是几维鸟,寒鸦早就没了翅膀
可我还是爱他,爱他的温柔,爱他的轻佻,爱他的意气爱他却不爱我,我依旧是张真源虔诚的信徒,渴望他的悲悯,可他给不起我,我也给不起他
他明白,她明白,我们都明白,之间隔着山与海
我离开了这里,去寻找我的山海,用几维鸟的双脚走一条不归的朝圣路。没人再唤我娇儿,没有蝴蝶愿意再吻上怪物。
我不会再找张真源,就只做他的信徒就够了。
“于是转身向山里走去,
他明白,她明白
我给不起”
我从未再爱上过任何一个人
—————————————————————————————————
存稿嗷,在故事区里已经发过一遍啦!
下一篇轩我马上马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