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室彻夜亮着的白昼灯,ICU走廊里睡在地上的家属,手术室门前进进出出的病床,家属脸上担忧的神情,这无一不刺激着程鸢鸢。
‘‘你想死,可是很多人想活着,你不在乎的,正是他们磕破头都想得到的。’’念无忧抓住程鸢鸢的肩膀,‘‘程大小姐,我的鸢鸢,醒醒吧。’’
随后念无忧才注意到程鸢鸢还穿着睡衣拖鞋,于是叹了口气‘‘走吧,回家。’’
程鸢鸢一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回到家时都还有些迷茫。所有的一切都在她脑海里浮现,眼前一黑便倒下了。
她没有摔在地上,念无忧把她接住了,随后把她放在了床上。把房间里的温度调到二十六度,又拉起一旁的薄被盖在了她的身上。
念无忧拿起一旁的安眠药看了好久,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把药放在了床头柜上。
看着躺在床上的程鸢鸢,她又拿了清凉油涂在了她有些红肿的手腕上。
‘‘对不起啊,让你看到了你不想看的,对不起啊抓红了你的手,对不起啊,让你难过了。可是我没有办法,你必须要亲眼看到这些,这样你才能好好的活下去。我舍不得看你痛苦,但又舍不得你离开。我说过希望你的未来无忧无虑,希望你能好起来,希望你未来的每一天都能开开心心的度过。’’
‘‘真怕你会怪我,真怕你不会原谅我,真怕你一觉醒来就对我失望......"
程鸢鸢醒来后念无忧依旧坐在床边,她看着念无忧仿佛昨日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可是微微有些痛的脑袋告诉她那不是梦。
一个夜晚,程鸢鸢好像体会到了百态人生,一个晚上她仿佛见到了死神无数次。脑海里全都是生命与病魔对抗的情形。
当然还有念无忧在她耳边一直低声的道着歉。
她们就那样面对面坐着,沉默了良久程鸢鸢先开了口:“按照小说里的剧情你现在是不是要没收我所有的作案工具然后把我锁在房间里哪里都不许我去。”
念无忧听着程鸢鸢的话不由得有些想笑,她承认在某一瞬间自己确实想过这么做,但是如果她那么做了程鸢鸢会讨厌她的吧。
念无忧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了句:“一天没吃东西了想吃点什么?”
程鸢鸢估计是没有想到念无忧会说这个,愣了一会看了看外面发现确实已经下午了。
‘‘学校门口的拉面。’’
程鸢鸢说了她想吃什么之后念无忧便出了门。
程鸢鸢转头看到床头柜上的安眠药有些纳闷,为什么它还在这里,念无忧居然没有把她藏起来。
起床后她发现昨天莫明消失的美工刀,剪刀,还有圆规全都回到了自己之前的位置,嘴角上扬,勾起了一个并不清晰的弧度,程鸢鸢知道:念无忧在赌。
对,念无忧是在赌,她赌她不会吃药,不会自残。不过虽然她有把握,可她的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于是买完面就赶紧回去,一路上都有些担心。
当她到家时发现程鸢鸢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就知道,自己赌赢了。
当程鸢鸢吃完面抬头时她才发现念无忧一直看着自己。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我就是在想这才下午四点你就吃了一碗面了,晚饭还吃不吃。’’
‘‘不吃了吧,吃饱了。’’
不过晚上八点半,程鸢鸢后悔了,她饿了。于是念无忧带着程鸢鸢下楼去吃夜宵了。
满足后两人在小区楼下散步。路灯依旧是暖的,风依旧是舒适的。
两人就这样惬意的走在街上。突然程鸢鸢问了念无忧一个问题: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念无忧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沉默了一会。
程鸢鸢见她没有回答便又问了:“今天我晕倒的时候你说了什么?我好像听到了你在说对不起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