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处山林。这里树很多,鸟也多。竹笋从土地里探出头来,像一个好奇宝宝打量着世界。我出生就在这里,饿了就吃野果,就去溪边捕鱼。
是的,我是一只妖怪,一只猫妖。我生来没有名字,直到遇到老槐树爷爷。他给了我取了一个名字:林落,山林的林,落下的落,我不知道这个名字有什么寓意,只发自内心觉得好听。
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我感受到了一丝温暖。我快步奔向小溪,准备捕鱼。微风拂起,溪面泛起波纹。“沙沙”这是风吹树叶发出的声音,我很喜欢。望着溪水里的自己,我也喜欢。打字心眼里喜欢。黑的发亮的毛,两只大眼睛炯炯有神。
溪水清澈见底,底下还有许些光滑的鹅卵石,我把爪子伸入水中,漆黑的猫毛随着水流飘荡着。水中鱼儿快活地游来游去,看着看着,我竟忘了捕鱼。
我喜欢这片山林,喜欢山林里的小溪,喜欢山林里的花花草草。
几片树叶飘落飘在我身上,我抖了抖身子,又抬头。不知不觉已经呆很久了呀。光线渐渐暗了下来,夜幕即将降临。我得赶紧回到家去。我的家也就是一个小洞,刚好适合我住,冬暖夏凉,也很隐蔽。
天是真的黑了下来,空中带有点点星光。如萤火般,微弱如它。好美,我不禁感叹。
我带有一丝困意,在着山林的怀抱里,渐渐熟睡,呼吸平稳。
再次睁眼,已是清晨。碎金子般的阳光透过植被的缝隙洒了进来,那么温暖。
***
“喵呜。”我才记起,我已经一日没有吃东西了。我扒开植被,迅速跑了出去,寻找点野果充饥。这个山林我已经很熟了,我立马就找到了野果。
小小的果实,红红的如宝石般漂亮。吃起来酸酸甜甜,可美味了,我立马摘了几个,塞进嘴巴里。
这时候我还不知道危险即将来临,摘得不亦乐乎。
一只大鸟冲我飞来:“落落,你又在摘果子啊?等哪一天,这这座森林被你掏空,就再也没得吃喽。”
“才不会呢。”我反驳道。
“好啦,说不过你,我先走了。”
“慢走。”她算是我的姐姐吧,从我出生就对我特别好。
突然,我一脚踩空,掉了下去。
怕是凶多吉少,我跌断了腿,一动也不能动。
“喵呜,喵呜。”我痛苦地哀嚎着。
姐姐不在,我该怎么办?怎么会这样?这山林里鸟不是很多的吗?今日怎么一只都没见着?对了,他们都是参加大会了。
那一刻,我仿佛坠入了深渊。黑,无止无尽……山林内寂静无比,我开始有一些害怕。阳光还是那般温暖,只是我无法再感受到。疼,我的视线很模糊。
光影,在闪动。
谁能来救救我?我快撑不住了。
隐约中,有人将我抱起。这是一个温暖的怀抱,太疼了,我昏昏睡去。
我是林落,山林的林,落下的落。
***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了。看到的东西还是朦朦胧胧的,阳光洒了进来。
才一会儿,事情慢慢清晰了,我看到我的腿上敷着草药。这是哪?
“小猫,你醒了?”一个男子走了过来,面色白白净净,穿着素净,一袭白衣。
“喵呜。”是的,我想我得好好感谢他。
“你说什么?”那位男子拍拍脑袋,微笑着,“瞧我这记性,猫怎么听得懂我说话呢?”
不,我听得懂的。我是猫妖。
“糟糕,我还煎着药呢。”一瞬儿,白衣男子就没影了。
我还没有问你的名字呢,好吧,问了你也听不懂。我想,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了。对了,我睡了多久?姐姐会不会担心我?
我轻盈跳,跳到地面上。嘶,腿还是疼,我又任命回到床上。
阳光还是如那一天一样温暖,不一样的是:我不在山里了。这是我第一次出山,原来,山外的世界就是这样的啊。
白衣男子又回来了,道:“虽然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我叫陆承怀。落落,我给你取的名字,好听吗?”
“喵呜。”我就叫落落呀。陆承怀,我记住你了。
他笑着:真是一只有灵性的猫呢。
那个笑容是那么灿烂,就像尘埃定落。
***
这几天我一直陪伴在陆承怀身边。他待人很好,开了家医馆。救死扶伤,名声也越来越大。
他的身上总是有股草药味。
“落落,还记得吗?我是从山林里带你出来的,那是你的家吧?你想回去吗?”陆承怀温和的笑着。
“喵呜。”想!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姐姐了。
我久久凝视着窗外,总是喧闹,吆喝声不止……
“落落。”相处这几日,陆承怀已经能明白我是在想什么了。
我吓得回过神。
不知是什么时候?陆承怀走了,最近医馆生意兴隆,他已经很少能顾得上我了。
我望着望着,两眼几乎眯成一条缝。
又是一个夜晚,月明星稀。
我看着陆承怀的侧脸,歪头笑笑。
谢谢你,陆承怀。不过我要回去了。
正直夜深人静时,空中的星星汇聚起来,无比明亮。大概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一点,星星汇集成一个光球。
一瞬间,世界好像静止不动了。
以前在山林的时候怎么没见着呢?
片刻,光球向我急速飞来,好像融入了我的身体。
怎么回事?我有了双手,乌黑的头发披散在肩上。我不知道我长什么样,但确定了,这就是我……独一无二的我。
***
我向门外走去。
月亮已经不知道藏掩到哪朵云里去了。
风,摇曳着,吹得树叶摇摆。
有点冷。我回屋披了件袍子。看着陆承怀的睡颜,我还是笑出声来。
这家伙……
陆承怀许是听到了这笑声,眉头一皱。我赶紧退了出去。
不知道我走了,他会不会担心呢?
算了,留张字条吧。这样她就不会担心了。
夜色漆黑,一路上,我飞快地奔跑着。终于到山林的路口了,我沿着小径一直往上走。走到一棵大树前,轻声叫道:“姐。”
“落落?”
“是我。”
那只大鸟很快飞下来,看到我这模样,惊呼:“落落,你化形啦?”
“嗯。”我不好意思的笑笑。
“对了,恢复正题。你这些天究竟去哪儿了?自从大会之后就一直没见着你。”
我有些支支吾吾的,但还是说出来了。
“在姐姐,你参加大会后,我一个踩空掉了下去,腿摔断了。”
“那现在好了吗?”大鸟急切地问道。
“当然好啦!我被一个名叫陆承怀的人救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很晚了,先回去吧。”
“再见。”我摆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