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泠疆看到玄夜被颜淡搂着慢慢走出来的时候，便一切都明了了，但修罗族繁衍子息本就不易，泠疆竟一时间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玄夜跟泠疆交代好军营事务后便离开了，向九尾蛇的所在地尸骨山走去。

玄夜肚子的疼痛还没缓过来，脚步有些虚浮，却依旧强忍着不适，不像被颜淡看出，又惹她担心。

他们脚程很慢，玄夜身体尚未痊愈，使不出灵力，只能慢慢走着。颜淡一路上对自己要当母亲这一事犹为兴奋，想尽办法给玄夜喂各种好吃的。

她总说，他太瘦了，抱起来轻飘飘的，再这么下去，该饿到她的宝贝们了。

他总是笑笑，强忍着胃里的不适，点着头说好吃。

颜淡这时便会摸摸他的肚子，给小家伙们讲讲话本。

等到他们到尸骨山脚下时，玄夜虽然事后偷偷吐掉了不少，但他的肚子也是比来时大了一圈，收身些的衣服也快穿不下了。

一进尸骨山，便是扑面而来的腥臭味，引得玄夜一阵反胃，趴在一旁吐得昏天暗地。

颜淡（扶住他，拍拍他的背）小人夫君，你没事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越来越关心他了，若他多看了别的女子一眼，她都会浑身不舒服。

玄夜（拍拍胸脯，苍白的嘴唇勾出笑容）夫君？夫人学得倒也是快。

颜淡拉着他的手又紧了几分，他好像真的很难受，她好心疼。于是颜淡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样子，很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告诉他——

颜淡因为你是孩子的父亲，当然就是我的夫君。（眨眨眼睛）我会保护好你们，不让你们收到一点伤害。

玄夜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他真的好像把自己全都交给她。可是，他说过——

爱情与天下，我都不可能会放手的。

是啊，世事难两全，可他偏不信这个邪。若是收服了九尾蛇，便是一半的天下，都能臣服在他脚下。

玄夜啄了下她的唇，她竟也没有闪躲。

他说，菡萏清香，惹人心乱。

要不是月份还小，他便……

玄夜（转身掩住鼻子）我们快些走吧。

颜淡点了点头，率先迈开腿走出去，玄夜则慢慢地跟在后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吐得厉害，玄夜一时竟有些心悸，走几步便要停下来大口喘气。

开始时只是呼吸声犹为粗重，小腹隐隐有下坠感，慢慢地竟开始出冷汗了，疼痛感越来越强烈。玄夜由原先的攥紧拳头，到双手扶腰，再到扶着树，一步都动不得。

他稍稍动一下便能感受到丝丝的暖流涌出他的身体，好像有什么正在剥离。

玄夜颜淡……颜淡……

玄夜喊了好多遍，颜淡才听到他气若游丝的声音，慌忙回头，才发现他的银色发丝都已经被汗水打湿，贴着额头，身下的黑土也早就泡在了血水中。

颜淡三步并做两步，在他身旁蹲下，玄夜就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倒在了颜淡怀里。

恍惚间，嗅着浅浅的菡萏清香，玄夜竟觉得，偶尔变弱一些，倒也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