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握的双手

阴差阳错地，隋煦跟着楚炀来了他住的地方。

这是隋煦第二次来。第一次来的快走的也快，急着帮他的忙，压根没机会仔细看楚炀住的地方。而今天，他不仅能仔细观察，还把整个房子打量了好几遍。

这里不大，似乎只有四五十平米。潮湿的墙壁被水汽熏出了一个丑陋黑色的圈，窗口冲着太阳照射不到的北面，即使客厅的小沙发上还对着楚炀的几件衣服。

而沙发对面的小茶几上，零零散散放着一板已经拆开的抑制剂和散落在桌上的药片。

隋煦……

隋煦沉默。他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再质问楚炀为什么要吃那种东西，可自己又忍不住想说。楚炀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假装过去收拾沙发，偷偷把桌上的药藏了起来。

隋煦叹气。

隋煦我不问…你用不着特地收起来。

楚炀笑了笑，未做回答。

他有一丝微妙的尴尬，请隋煦坐下后去冰箱找了些还算新鲜的水果，装了一碗之后端去厨房清洗。

他边洗边愣神。隋煦为什么就这样跟自己进来了呢？可明明是自己先请他进来的，外面雪这么大，无论是公交还是出租都见不到几辆，让隋煦顶着这么大的雪回去多没礼貌。话说这里真是说不下雪一点雪花也不飘，说要下谁也拦不住……

隋煦你干嘛呢？

楚炀嗯？！

楚炀吓了一跳，转头发现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水已经溢出那个装水果的碗，赶忙手忙脚乱地关上了水龙头。冬天的水很冷，似乎还带着点点冰碴，楚炀有些耐不住冷，偏偏这时候没有热水。

而就在楚炀冲着这碗水果发愣，思考该硬着头皮洗了还是该烧点水时，隋煦站在他身后，双臂环过他开始洗水果。

这是一个十分暧昧的位置，楚炀只要稍微往后倾斜一点，就能靠上隋煦的胸膛。他现在几乎能听见隋煦的心跳声。

……太近了……

楚炀轻轻吞咽了一下，他想挣脱开隋煦这个算不上“拥抱”的姿态，可隋煦已经自发地放开了他。

隋煦转身靠在冰冷的灶台上，手指被水冻得通红，就这样看着楚炀。而楚炀低着头，脸颊红透了，耳根子发烫。

楚炀……水很凉吧。

隋煦嗯。

楚炀那你还洗…？

隋煦看你在那愣着不想洗，我就亲自来了。

楚炀……我没有。

隋煦是吗？

隋煦在厨房挂着的毛巾上草率地擦了擦手，楚炀看着那双红彤彤的手，鬼使神差地伸手握住。

冰冷的触感从手心蔓延开，楚炀几乎快被这样的一双手冻得打个哆嗦。他又用了些力气，把隋煦的手牢牢攥住。似乎那天在酒吧里，天台上，隋煦也是这样握着自己的手。

楚炀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脏扑通扑通，仿佛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一般。

隋煦似乎也感受到了楚炀的紧张，他抬眼看着楚炀，目光有些复杂，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两人就这样保持着沉默，最后楚炀还是放开了，端着那碗水果回到了客厅。

隋煦……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