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陈孝泽你说怎么的?运动会才刚刚结束,班级又马上来考试,你说老师们为何都不让自己闲一点呢?改卷多麻烦!”在那天云万叠的苍穹之下,金光万道的晨曦之中,陈惟杭毫不掩饰地向陈孝泽抱怨道。
“我又不是老师,我怎么知道?”陈孝泽反驳道。
“我来算算:早上数学考试,下午语文考试,明天英语考试……天啊,上帝,能不能马上实现我的愿望,让我当校长?”
“你当校长的目的该不会……不用考试吧?”陈孝泽说道。
“不是啦!是我想将很多考试通通取消,就留期中考和期末考!”陈惟杭尽情想象,说道。
“你想感受那被同学们捧起来的感觉么?小心他们把你捧上去就缩手哼歌了,让你掉地上!还有,你当校长就不能享受那只有两次的考试了啊!”陈孝泽一下子就指出了陈惟杭不合理的地方。
“呃……我到时候再换回来不就行了嘛……”陈惟杭用手指抠了一下下巴,有点尴尬地说道。
“那我劝你晚一点在换回来,这样校长就会坐办公室里急得用水浇头,抓耳挠鳃了!”陈孝泽说。
“万一有老师偷偷考了怎么办?”陈惟杭问。
“那就立个规定——考试十分钟,罚款十万元!”陈孝泽说。
那响起的余音袅袅的上课铃打断了他们的谈话。陈惟杭想了想,大喊道:“不好!下一节课就是数学课耶!怎么办?我数学最烂了!”
“那就看你自己咯~”每次考试都名列前茅的陈孝泽笑了笑,跑了。
陈惟杭毫无它法,只好硬着头皮进了考场。
而在华丝音那一边,欧阳黎明特地找到了华丝音。
“你要干什么?”华丝音脸上如花般的笑容瞬间凝固,警惕地注视着欧阳黎明。
“哎呀,那么严肃干嘛?”欧阳黎明的脸上挂着笑容,“比一场而已,干嘛像面对鸡要被赶进乌龟群里了一样?”
“要鸡像乌龟一样缩脖子?缩进羽毛里?还是要鸡用两只脚加一对翅膀爬?说,你来有什么目的?”华丝音问。
欧阳黎明仍旧笑着说:“上次运动会我们俩队不分上下,这次的全年级统一考试我们再比一场如何?”
华丝音的表情放松了下来;“哦,是这样啊,可以啊,这样我也会更有动力!”
考试时,陈惟杭可没少冒汗。他的眼睛直直盯着试卷,大脑飞速旋转,遇到难题,有时候急得坐立不安但也无济于事。冷静下来时,只听见耳边沙沙沙一片写字声。
考试考完后,同学们如释从负,叽叽喳喳地谈论着考试题目。陈惟杭在偶然间,听见了两个同学的对话:
同学甲:“这个手法果然天衣无缝,老师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同学乙:“可不是?你已经把手放抽屉里隐藏了,我也假装系鞋带掩护了。”
同学甲:“我们老师查得可严了!铅笔盒都要检查,幸好我将线塞舌头下面了!”
同学乙:“就是就是,你要传答案给我只需动一动手指头,这个小动作,谁发现的了,哈哈哈!”
同学甲:“你可别说,那线可是我从丝袜上拆下来的,比头发还细呢!”
……
陈惟杭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听了下来,懂了:他们在谈作弊!且作弊方法大致如下:
准备一根线,含在嘴里(或藏在头发里,能多细就多细,但不能一拉就断)一头系在手指上,(系时手放抽屉里)一头绑在前桌的腿上(用系鞋带做掩护),线从桌子下绕过。要传答案时,只要将手指头动一动,前面的同学就能通过感觉知道坐后面的同学拉了几下,A一下,B两下,C三下,D四下。
天啊!既然有人想到能这样子作弊!陈惟杭完全惊到了。
他把这个作弊手法告诉了许发顺,许发顺也不禁感叹道:“还真的是天衣无缝呢!陈惟杭,我再告诉你一个作弊方法:将小纸条放在笔里(必须是透明的),藏于身上,在写字时,用手遮住纸条漏出来的部分。”
“对啊,”陈惟杭说道,“现在有些同学因为觉得考差了丢人而选择作弊,但难道他们没有想过,作弊了被抓反而更丢人吗?要知道,其他人一旦对你失去了信任就很难补回来的!”
“哎,陈惟杭,我们要不要去调查一下?”许发顺说。
“调查什么?”
“其他班级的作弊情况!”许发顺说,“下节课不是二班考么?课间我们就趴在他们教室门口调查,把结果写下来!”
“这个主意好!”陈惟杭的手拍得如放鞭炮一样响,“预防作弊,人人有责!”
于是,两人头上盖着布当掩护,准备去二班“大干一番”。去的路途中,有人叫了一句:“你好,阿拉伯小妇女。”
他们到了二班,连站在门口都能感受到里面不断飘出来的那一股认真劲儿。两人往里看去,见他们眉头微皱,咬着牙,紧握着笔,在很认真地想着解题方法,仿佛自己的世界只剩下了做题,其他的事物在此时此刻看来都全然无涉。
他们将头露出了一点儿,假装自己的眼睛有“白眼”(详见《火影忍者》)疯狂地扫视周围。他们又听见有人嘀咕道:“窗外有两个刚洗完头的,有谁替我去拿烤暖炉来?”
被发现了!两人有点尴尬,但仍旧一动不动。忽然,陈惟杭的眼睛定在了一位同学的身上。“为何他总是看窗外呢?”
作弊!两个字在陈惟杭脑子里一闪而过。
“许发顺你在这里等我一下!”陈惟杭一把拉下盖在头上的布,起身向教学楼的另一边跑去。
“啊,等等啊——”许发顺在后面紧追不舍。
两人到了教学楼的另一边,无穷的绿色将他们的视线缠绕。他们左顾右盼,找着有没有什么可疑的目标。
突然,陈惟杭一指站在一棵树后面的人:“他是谁?”
许发顺也注意到了,他提醒陈惟杭安静,两人蹑手蹑脚地靠近那个人,发现他是一个和他们差不多大的男孩,穿着校服,外表看似普普通通,但是他的双手上拿着的两面鲜艳的旗子却非常吸引人的注意。两人还惊奇地发现,他正好面对着二班的窗户!
“奇怪,他拿两面旗子挥来挥去干嘛?耍杂技吗?”陈惟杭问。
“等等,这个动作……左、左上、右上、下、下、上……”许发顺的脑袋飞快地运转,排除一种种可能性,最后,一道灵光劈过他的脑中,他快速说道,“是旗语!”
“啊啊啊?旗语?”陈惟杭听得一头雾水。
“旗语就是一种利用旗帜或手旗传递信号的沟通方式,可以分单旗和双旗等两种,又称为“手旗信号”或“手旗通信”,我刚才看他陆续做出了B,B,C,D,A,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他是通过旗语来向坐在里面的同学传递答案!”许发顺一口咬定,说。
“那还不快阻止他!”陈惟杭一边说一边向他奔去,结果,动静不小心太大,惊动了那位学生,他慌慌张张地丢下旗子,跑了。
“这样就够了!可以向老师交差了!”陈惟杭捡起了那两面旗子,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你为何不抓他人呢?”许发顺问道。
陈惟杭嘴角微微一笑,用手指了指左上方装在柱子上的一个东西。
“原来是监控啊!他们这下是失算了!”许发顺抬起头,恍然大悟,笑道。
“有时候,作弊就像变魔术,神不知鬼不觉呢。”陈惟杭嘀咕道。
“你们在这里啊!队长叫我给你们捎个信!”陈吴鹏匆匆跑来,说。
“什么事?”许发顺问。
“CRR队要和AAA雄鹰队比分数!”陈吴鹏说,“她叫你们考试一定要认真对待!”
“好的。你知道吗?我们刚才查出了二班一个作弊的人哦,发现他利用旗语来获取答案!”陈惟杭骄傲地说道,完全抢了许发顺的功劳,得到了许发顺一个大大的白眼。
“真的吗?啊!不愧是CRR队的一员!”陈吴鹏的眼睛中再次闪耀着崇拜的光芒,叫道。
你老是这样好吗……许发顺想道。
又到了暖洋洋的下午,太阳因受到了秋姑娘的拥抱,而变得温和动人。
此时此刻,陈惟杭正在应付语文考试。一大堆文字如潮水一般向陈惟杭涌来,陈惟杭冷静面对,不断地寻找着那依靠的浮木。借物喻人、借景生情、情境合一、修辞手法、写作手法、典故……惟有看清它们的内涵与底细,才能推开真相的墙,拿到答案的宝藏!
考试结束后,陈惟杭本来想去“飙”一把放松放松心情,却从陈孝泽那里听来了一件令他大吃一惊的事:郑锌和蒋财宇作弊了!
“啊?真的假的?他怎么会作弊?!”陈惟杭喊道。
“是真的!”陈孝泽丝毫没有犹豫,“他们是让别人故意把橡皮擦弄掉(外面有壳),自己去捡。捡上来的过程中故意慢一点,用手推开橡皮擦的壳,看到答案后再推回去,还给那个人。”
“又是一个很精密的作弊方法呢。”陈惟杭此时脑子里全都是郑锌这个好哥们儿的形象,“你怎么能这样子,郑锌!”
陈惟杭下定决心去找郑锌和蒋财宇,找他们说清楚。陈孝泽对陈惟杭说:“你不是找到了一些作弊的人吗?把他们召集起来,我有话想跟他们讲。”
过了半个小时之后,所有人都到齐了。其中有一些人感到莫名其妙:“我们又不相识,你找我们来干嘛?”
“我求求你们不要再作弊了。”陈孝泽主动站出来说,“考试作弊了有什么用呢?望着自己那虚假的分数,就算表面上乐开了花想必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想着自己心里有罪吧!并且,如果一直作弊的话,就如角磨久了会平一样,心里到时候什么感觉也没有了,这是多么可怕啊!你们抄过来都不是自己的,而是别人的,你能保证将抄过来的都记在脑子里吗?主要是这样没用啊同学!就如竹篮打水一场空一样。诚信是一个人安身立命之本。所谓的考试,其实只是测试一下你们至今学了多少,可以帮自己找出学习上的漏洞并改正。虽然你们作弊的方法一个个都让我心服口服,但我仍要劝你一句,没有什么假的东西是永远存在的,那块“遮丑布”总有一天会被耻下,真相可能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你们的漏洞,将会在无法作弊的大考当天统统显现!”
几人听后,有人觉得没什么,有人惭愧地低下了头。尤其是郑锌,他立刻说:”对不起,我错了!其实我本来不想作弊的,但是我一听CRR队要和AAA雄鹰队比,我为了胜利,一急,就动了歪心思。真的很对不起!”
蒋财宇很不服气,直截了当地说:“为了队伍的荣誉,我们作不作弊关你屁事?”
“既然你想把它当成耳旁风的话,我也不拦你,这就是我想告诉你们的所有东西。”陈孝泽不多说一个字,转身走了。
“陈孝泽,与AAA雄鹰队比结果的时间是在明天下午对吧?”陈惟杭说。
“对,队长说在明天下午。”陈孝泽说。
“明天我有话想对他们说。”陈惟杭朝陈孝泽苦笑了一下,“还有,你这家伙,说话总是让我为之震撼呢。”
第二天,枫叶在空中荡啊荡,风在对他们述说着秋的故事。两队来到了指定的地点,随时准备将自己的努力亮出来,吓对手一跳。
但是,令AAA雄鹰队没想到的是,陈惟杭一马当先站出来,说:“对不起,我们队输了。”
什么?!不仅AAA雄鹰队惊呆了,连CRR队也惊呆了,两队的嘴都张大地可以塞进去一只烤鸡。欧阳黎明奇怪地问:“为什么?分数都还没有亮出来呢!”
“陈惟杭,你……”梁凯刚想上前去辩论,却被华丝音拦住了:“你别动,陈惟杭自有分寸。”
”队长你不会——?!”陈孝泽瞪大了眼睛。
华丝音默默点了点头。
陈惟杭继续说:“我们队伍当中有人作了弊,失去了诚信,所以我们输了。我觉得,与输赢相比,诚信更为重要。”陈惟杭无丝毫的后悔,毫不掩饰、神情严肃地说道。
“没关系啦,但我觉得,因该是你们队赢了。”欧阳黎明吐露了心声。
陈惟杭也吃惊起来:“为什么?”
“因为为了胜利,我们队也有想过作弊,但是后来还是放弃了。我们的作弊方法是让一个人有规律地抖腿,然后偷看的同学假装看老师,实际上看他的腿抖了多少次,然后写下答案,这个方法要求坐的位置。你们队作弊在我的计算之内,于是我打算你们如果靠作弊赢了我们队就嘲笑你们,算我们赢,因为我已经派人偷偷看你们队的队员考试。眼看就要成了,没想到CRR队里还有你这样的人。CRR,我羡慕你们。”欧阳黎明说道。
接下来,陈惟杭又上演了一次“翻脸比翻书还快”:“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就不用着急地去拜自己的十八辈祖宗求胜利了!”
“答应我,下次堂堂正正地决斗!”欧阳黎明向华丝音伸出了手。
“好!”华丝音一口答应,两只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看来,今后的比拼会更加激烈了……”陈吴鹏分析道。
几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真心的笑容,融化在这秋高气爽的一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