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斑驳,阳光燥热,水汽在空中散开。长风吹动油绿的树叶,阳光迫不及待地从枝叶缝隙中钻过。市井中人声鼎沸。
“四根冰棍”少年说。
白衬衫黏腻地贴在沈燎胸膛上,他烦躁的皱起眉头,用手扯起前襟。
商店老板使劲扇着大蒲扇说:“要哪个?”
“老中街”
“沈燎,你买那么多给谁吃啊?”周畅说。周畅戴个圆框眼镜,圆脸,要比沈燎矮半个头。
“我吃三个。”沈燎一边说一边竖起三根手指。
沈燎接过老板递过来的塑料袋,递给老板两块钱然后伸手谈了一个冰棍,把包装撸开就咬了一口。冰得他头皮发麻。
“透心凉,心飞扬。”他突然想起这么一句,当然他没说出去。
“燎哥,你吃那么多不怕窜稀么?”
沈燎踹了他一脚,含糊不清的骂了一句:“去你妈的。”
两个少年并肩走着。这个时候沈燎已经吃到第二根了。
“听说咱们要分班,你知道吗”周畅用胳膊肘怼怼沈燎说。
“不知道。”他爱搭不理地说。
“就是一班老师调市里了,咱们就并成两班了。哎?沈燎?”周畅说着说着发现身边人没了。
“打球”沈燎挎着长腿几步就跑到球场。
“我靠,你不上课了?”周畅疑惑又惊讶。不过沈燎没搭理他,自顾自投了个三分球。
“算了,跟你比不了。我走了 一会班主任削我了”周畅自言自语的说。他气喘吁吁地跑回教室,还是让老毕一顿臭骂。
老毕是三班的班主任。四十多岁,带个长方形眼镜,挺个啤酒肚。头发却还挺茂密。学生们戏称他为“老毕头”
“你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一眼就把你望到底。”老毕不紧不慢地说。周畅在台上被劈头盖脸地骂。下面传出一阵阵笑。
这时沈燎正在球场悠哉悠哉地打球,甚至还有个小姑娘路过停下,拿了瓶水给他。但他没要。
十几岁,这个年纪道阻长不转弯。
随心所欲,快马扬帆。
暖风拂过少年的衣摆,少年匆匆,赶着上学。
“我靠,燎哥你来了啊!我以为你不来呢。沈燎,你好歹带根笔意思意思啊。”周畅自己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
“分完班,我就走。”沈燎从头到尾干干净净,别说书包,连本书也没有。
“高二一班,高二二班,高二三班,到操场集合。”老旧沙哑的广播中传出教导主任的声音。
“我艹 走了走了。”“哎!不用上数学课了”
沈燎兴致不高。分哪班,和谁同班,跟他关系都不大。毕竟一年了。同学还没认全,甚至有的老师是教哪科的他还不知道。沈燎漫不经心地走到队伍里。
听天由命。
今天的风格外的暖,太阳又不灼人。晴空,万里无云。把少年时常皱起的眉头都抚平了。
学生依次走到公告栏前,分班列表贴在上面。看了表,免不得有人暗暗自喜,有人埋头沮丧。都是少年的小心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