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愚索性丢掉纸和笔,恹恹的瘫在平时不能靠近的床上,感慨万千。
“这书童还真不是好当的”
“我果然不是伺候人的命”。
管他的,怎么贵,怎么来吧
别委屈了孩子
…………
午时,周思厌租了辆马车过来,还带了个驾车的师傅,年纪不是很大的样子,但至少比他们大。
池愚赶忙把行李都驮上车,其实也没有很多,都是些衣物,他怕周思厌进考场后,因为太寒碜遭人歧视,特地多整了些不那么穷酸的衣服。
周思厌看着忙里忙外的少年,不禁扶额
“你带那么多东西干嘛,我不是说,人去了就可以了吗”
“那怎么行,你要在贡院待上那么久”池愚将东西放好,抬起头固执道。
“而且…我在外边也要独自生活那么久”
“放心吧,我已经弄好了,快走吧”池愚坦然的说,踩着垫脚先进去了,他安分的坐着等着周思厌进来,眼睛四处乱转,马车里面和外观一样也是相当雅致,见对方还没上来,就从马车里探出头
“周思厌,你快进来啊”
对方此时正在和车夫交代些东西,看池愚催促他,最后说了几句,掀开席子,低头进来了。
马车缓缓驶动,从孤僻的郊野通向繁华的京城,道路开阔明亮。池愚撩开一旁的帘子张望着,但渐渐的面上变得青白,身体瘫软着,耷拉在腿上,颤颤巍巍的出声问驾车的车夫
“大哥,还…没到吗”
“马上就到了,小兄弟”
那车夫爽朗的笑着,估计以为这两个年轻人迫不及待想要领略京城风光,接着道。
“还有一个时辰呢,别着急,到了京城,够你们看出花来了”
池愚本以为真的快到了,想着再忍一下。听到这些话,已经放弃了,他开始分不清现实和想象,不想再强撑着意识,也许任由自己在痛苦里沉浮,感觉会好些,便虚虚的靠着。
…………
一直在闭目养神的周思厌,感受到身边的人东倒西歪,一直往他肩上靠来,不能稳坐如钟,恼火得睁开眼,便见对方要生不生,要死不死的鬼样子,无奈的转向车夫
“大哥,麻烦停一下”
“我兄长他好像…快不行了”
那车夫看了眼池愚,果然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半吊着眼。
他拍了拍池愚的脸,池愚才悠悠转醒,虚睁着眼“纸…有没有纸袋”
“什么!”
马车猛地停下,池愚仿佛回春一般,冲下去,大肆呕了起来。
良久后,起身解释道
“太…太颠了,我受不住了”
池愚镇静下来,看着自己的呕吐物,不由得皱眉,弄了些土埋在上面。
抬头,原先高高束起的发,因为刚刚的一番动作变得凌乱不堪,眼上变得湿润,惨白的脸,很是虚弱的样子。
他用手抹掉激起的泪水,平复了下状态对着车夫说道
“走吧,我已经好了”
池愚腿都软了,双腿不由得颤抖,使不上劲,跟在周思厌身后上了马车,最后却选择坐在车夫旁。
“小兄弟,怎么不进去,外面风大,冷得很”
“没事,大哥,我就喜欢吹风”
“我还是坐在这吧”
“好吧,一会冷了,再进去,大哥我骑慢点”
马车驶向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