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又勘验了一遍现场,李莲花得出结论,张庆狮是死后才被割的头。
所以,衣服上的血液是一层层的往下渗。
“还有一点没法解释,张庆虎和张庆狮住同一间屋子里,可他什么也没看到。”
“若是他们没有住在同一间呢?”
“什么意思?”
叶冰裳若有所思:“莫非,和骰子有关?”
李莲花一笑:“不错。”
卫庄的客房,以骰子点数区分房号,狮虎双煞的房间分另是四点和五点,只要用泥巴按住五点中间的白点,再以白灰点在四点中间。
天黑月暗,以有心算无心,自然而然就将狮虎兄弟分开,待杀完人只要等张庆虎起夜,再将房号换回来,一切也就顺理成章了。
“可我昨晚分明是看到狮虎兄弟一同出的苍鹿苑,理应是一同回屋啊,怎么路上还会分开了呢?”
“那你又是怎么把他们跟丢的呢?”
怎么跟丢,方多病自己还迷糊着呢,这会儿果断带着李莲花和叶冰裳来到他昨晚跟丢狮虎兄弟的地方。
林子里雾气弥漫,本就看不清多远,正是布置奇门遁甲的好地方,凶手轻易就能达成目的,况且,张庆狮好酒,昨日又饮了颇多,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又哪里分辨的出来?
按这样的思路推断下来,凶手是谁不言而喻,毕竟在场的也只有一人会奇门遁甲。
许是大仇得报,古风辛承认的很爽快:“早就听说素手书生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了得,不错,张庆狮是我杀的。”
古风辛大费周章的杀张庆狮,自然不会是一时义愤,他表妹于婉婉曾与狮虎双煞联手下地,却被张庆狮借着酒劲奸杀,他想报仇,怎奈狮虎兄弟合力太过厉害一直无从下手,直到这一次才得偿所愿。
虽说是报仇,可刀不落在自己身上便不知道疼,这会儿屠刀落到张庆狮的身上,即便知道张太狮死有余辜,但张庆虎又怎肯善罢甘休?
当即出手欲杀古风辛,几人打着离开,叶冰裳难得有些沉默,一回头便捕捉到小心翼翼偷瞄她的李莲花,眼神闪烁竟有几分心虚的模样。
她一愣,旋即了悟:“别多想,不一样。”
“不一样吗?”李莲花自嘲一笑,低不可闻的呢喃了句:“分明是一样的。”
当时,她神智皆失,所行只凭本能,可他是有机会阻止的,却被昔日情爱迷了心神,等再想悬崖勒马,事情已然一发不可收拾。
虽说这些年一直在尽力补偿,可名节与女子而言何等重要?
他毁了她。
每每想到此,心里便愈发愧疚,偏偏他没办法娶她,近些年心里更是多了隐秘的欣喜,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被他很好的掩藏起来。
此刻,却被激发并放大。
“一不一样,大概没有人比我更有资格说这句话。”叶冰裳垂在双侧的手,不自觉握拳,红润的唇瓣轻动,张合了几下,终是下定了决心,将那烫嘴的话说了出来:“对我来说,此生最幸运的事,大概就是穷途末路的时候,遇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