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口说无凭,你能告诉我,穴在何处吗?”
我这时候看着胡小军说:“胡将军,你看穴在何处呢?”
胡小军这时候脸一阵红,一阵白。
对我来说,这是再小的一件事,但是对于他来说,这件事非同小可。要是他在这里折了面子,而且是被我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给赢了,那对他来说就是极大的侮辱。
胡小军说:“没有穴,你不要故布疑阵了。我不会上你的当。”
虎子这时候突然站了出来,说:“要是有呢?胡将军,我们打个赌吧。要是我们赢了,你把将军令交出来。”
尸影这时候趴在了胡小军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随后她说:“要是你们输了呢?”
“要是你们输了,我要你们说出一个秘密!”尸影随即连忙说道。
我说:“什么秘密?”
尸影说:“你们知道我想知道的是什么。”
我和虎子交换了一个眼神,虎子随后拉着我到了一旁,小声说:“老陈,他们是想知道那块牌子的来历。明摆着,他们是想去盗墓。你想想,一块牌子就价值一万美刀,要是找到大墓,那里面的价值难以估量啊!”
我嗯了一声说:“我知道。”
虎子说:“老陈,你有把握赢吗?”
我这时候趴在了虎子耳边说:“我没把握啊,那本书我就看了三天,这是我第一次试验。我也不知道灵不灵,但是我感觉八九不离十。对了,你要他将军令有啥用啊?”
虎子说:“没啥用,我就是好奇,到时候我们可以敲他一笔。那可是祖传的令牌,他不敢输给我们的。”
我到现在才算是明白了,虎子是想讹一笔。不过这胡小军和尸影都不是傻子,提出来要我们说出秘密。现在我仔细想想,这大墓应该就在大龙沟上面了,顺着河道往上走,一定能找到的。
现在是骑虎难下,不答应也要答应了。
我和虎子一商量,干脆就决定答应了。管他那么多呢,反正我俩也不打算去盗墓,那个秘密告诉他们也无所谓。
我和虎子转身回来的时候,白皙在一旁笑着说:“怕了?”
三爷也过来说:“两个小辈不知道天高地厚,白姐,不要放在心上。”
白皙说:“三爷,你这俩小辈可真的是头铁啊,敢这么和我叫板的人不多了。”
三爷说:“您多担待,小孩子不懂事。”
我看着三爷一笑说:“三爷,没必要和他们说小话,我答应了。将军令赌我的那个秘密,就这么定了。”
众人听了之后一片哗然,从大家的言谈中我感觉得到,这将军令非同小可。
胡小军这时候拿着一个罗盘,在院子里走了个来回,他把罗盘收了,说:“这宅子里不可能有穴,小子,你指给我看,穴在哪里了。”
胡小军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有些怀疑自己了。他拿着罗盘走了一圈,要是有穴,他的罗盘一定有反应的。但是他一口咬定没有穴,难道是我看错了?这《入地眼》难道不灵?
算了,豁出去了,现在想下驴也找不到台阶了。
我抬手一指说:“穴就在柿子树下,挖之前准备两个铁钩子,点上一堆火,别让那血葫芦伤到人。里面有棺,开棺之后,立即勾住那血葫芦,架在火上烧成灰。”
胡小军这时候笑了,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柿子树下不可能有穴,你看错了。”
虎子说:“叽叽歪歪说那么多干啥,挖开看看就知道了。”
尸影这时候对身边一个小伙子小声说了几句,很快,小伙子带来了几个大汉,拿着铁锹过来就准备开挖。
我说:“准备好铁钩子和一堆火。别到时候乱了分寸。”
尸影点点头说:“已经在准备了,老陈,要是这次你看对了,我服你!”
白皙也说:“姓陈的,我还真的不信你能看这么准,这么多大家都没看出来这里有穴,你就看出来了?”
我说:“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白皙说:“可以,你狂。我看你怎么收场。这里有穴,简直不可思议。”
这边已经开挖了,挖了十几分钟之后,柿子树就放倒了。
同时,这边的钩子也做好了、钩子是用麻花钢做的,后面绑了一根竹竿子。在旁边点了一堆火。
尸影说:“老陈,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就看你灵不灵了。”
我这时候呵呵笑了,小声说:“不灵的话,我磕头,告诉你秘密就是了。”
尸影皱着眉,在我耳边小声说:“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要是你不灵,我看你怎么走出这个院子。你麻烦大了知道吗?”
说心里话,我还真的没想那么多。
但是很快,那边的人挖到东西了。先是挖到了一块磨盘,这磨盘直径一米左右,只有上盘,压在这里了。这是我没看出来的,但是我意识到,这磨盘不会只有这一块。
我说:“穴有浅深之法,在于阴、阳、浮、沉四字。阳则气从下升,阴则气从上临。下升则气从棺底而起,上临则气从棺盖而入。棺盖入者葬于脉底,棺底起者葬于安上。沉则深,浮则浅,二者凭于生气。山高则深,山低则浅,南边气薄,气浮于上,宜浅;北边气厚,气沉于下,宜深。这磨盘为太阳,宜浅,下面是棺,棺下还有磨盘的下盘,是为太阴,宜深!”
我这番话一出来,虎子彻底听傻了,但是他最先反应过来,啪啪啪啪开始给我鼓掌。但是随声附和的人很少。
胡小军这时候也蒙了,说:“你的意思是,这磨盘下就是棺材了,是吗?”
我说:“还要挖三尺。”
胡小军一摆手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边的人开始挖了起来,几个壮汉很快就挖了三尺下去,大家都围了上去,聚精会神地伸着脖子看着。就听当的一声,铁锹挖到东西了。
这么一清理,没有清理出来棺材,而是清理出来一副红漆大板柜。
我说:“主人家买不起棺材,把家里的板柜腾出来了,装了这孕妇。这孕妇八成是难产而死的。”
这下,大家都不说话了,全部看着胡小军。胡小军这时候后知后觉,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为何我没有探查到这里有穴了。是那磨盘扰乱了我的罗盘。那磨盘在这里行太阳之气,把下面的阴气给阻挡了。”
虎子说:“马后炮的话就别说了。技不如人就要服输。”
胡小军说:“我承认看走眼了,但是我还是不相信,这小子能看穿里面葬的是个孕妇。”
别说是胡小军怀疑,就连我自己都怀疑这《入地眼》,难道葬的是个孕妇也能体现出来吗?
只能拭目以待了。
两个壮汉在一旁准备好,这边就开始清理周围的土石了。清理出来之后,准备开棺验尸。
板柜也就两寸后的板子,年代久远,板子已经腐朽。几下就把这板柜的盖子给撬开了。这板柜这么一撬开,顿时一股阴气涌了出来,在周围的人们都感觉到了寒冷。
这时候已经是五月底了,天气虽然不是很热,但是这样的冷气还是很少见的。就像是进了一个山洞的感觉。
板柜的盖子掀开的瞬间,大家看到的是一具已经白骨化的尸体,身上的换衣服也破破烂烂,并没有看到有婴儿血葫芦。
胡小军这时候呵呵笑着说:“你说的婴儿血葫芦呢?”
我心说完了,难道我看错了。我凑过去看了下,虽然没有婴儿血葫芦,但是很明显,从衣服来看,这死去的是个孕妇。她的衣服腹部异常宽大。
我拿过来钩子,将衣服勾起来,说:“这是孕妇。”
胡小军说:“但是你说的血葫芦呢?小子,我看你是看走眼了吧。”
我现在真的不觉得我是看走眼了,要是没有血葫芦,那俩孩子哭个什么劲呢。
也就是这时候,那俩孩子在后面又哇哇大哭了起来。
我死死地盯着尸体,这尸体竟然突然动了一下。这已经白骨化的尸体动了下,就说明是有外力的。很明显,这外力在尸体下面。那血葫芦就藏在尸体下面。
我对另外一个拿着钩子的人说:“注意点。”
这是个很精明能干的人,同时也非常强壮。他胳膊上的肌肉高高耸起,应该是个练家子。他朝着我点点头,很坚定地看着板柜里的尸体。
我用钩子勾住了这白骨化的尸体,然后慢慢地将尸体翻转过来。这一过来,顿时在下面就看到一个青皮小孩儿,一头黄毛,眼睛血红,满嘴獠牙。他愣是在板柜下面开了一个洞,就藏在下面的洞里。
这一见到天日,他慌了神,猛地就窜出来,那哥们儿手疾眼快,直接就挥动钩子,直接就勾住了这青皮小孩儿的脖子。这小孩儿在钩子上惨叫起来,流出来的都是黑血。
大家顿时吓得往后闪开,这哥们儿将竹竿子一转,就把这青皮小孩儿架到了火上,烧得吱吱响。这青皮小孩儿挣扎了一会儿,忽然忽地一下烧了起来,也就是片刻,就化成了黑灰,从钩子上脱落下去到了火堆里。
而我这时候看着这青皮血葫芦挖出来的洞,在下面,正是那块磨盘的下盘。
我指着说:“上面是太阳,下面是太阴,刚好封住了这血葫芦。让它逃不出去。当初布置下这阴阳局的也是一个高手。”
尸影点点头说:“没错,这难产死的孕妇,怨气很重,心有不甘,死后很容易成煞。上有太阳,下有太阴,震住了这婴儿煞。但是我不明白的是,你怎么看穿的呢?这穴深埋地下,有太阴太阳上下夹着,凭着一双肉眼能看到穴内细节,简直令我大开眼界。”
我嘿嘿一笑,用手闹闹头皮说:“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再看胡小军和白皙,脸色都很不好。
虎子这时候看着胡小军说:“胡将军,愿赌服输。还有白姐,你这头啥时候磕啊?”
白皙哼了一声说:“磕头是一定要磕的,但不是现在。”
虎子笑着说:“难不成你要嫁给老陈,和老陈拜堂的时候磕头啊。那就是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了哈哈哈哈……”
众人顿时也都跟着哈哈笑了起来。
白皙的脸羞得通红,一跺脚,哼一声,转过身去走掉了。
三爷站了出来,笑着对胡小军说:“胡将军,大家都看着呢。愿赌服输,你这将军令是不是得拿出来了?”
我突然发现,三爷这人还是很讲道义的。同时,他对这胡小军似乎颇有意见。这么多人,就他出来开言,胡小军一定讨厌死他了吧。
胡小军这时候笑着说:“好说,愿赌服输。只是这将军令不在我身上,改天我会亲自送去给这位小兄弟的。”
摆明了,这是要赖账啊!改日,那指不定改到哪一日去了。
三爷呵呵笑了起来,越笑声音越大。笑到最后,他摇摇头说:“看来胡家后继无人了啊!”
胡小军顿时怒目圆瞠,呵斥道:“三爷,您什么意思?”
三爷说:“我什么意思大家心里都清楚,你也别装糊涂了。世人皆知,倒斗中郎将胡家世代传承,将军令从不离身。号令四方摸金符,四块摸金符分青龙符,白虎符,朱雀符,玄武符。这将军令实际上也是四块摸金符的主符,四块摸金符和将军令是能符合在一起的,严丝合缝。你说没带在身上,也好,那你说在什么地方,我这小兄弟什么时候能取到手呢?”
胡小军这时候看着三爷呵呵笑了,说:“三爷,你别太过分。在四九城混,保不齐你就遇到什么难处。”
三爷也笑了:“看来是想赖账啊,倒斗中郎将,胡家,不过如此。徒有虚名罢了。”
三爷算是彻底捏住这胡小军的痛处了,现在众目睽睽,大家都知道这胡小军想赖账。
无奈三爷始终追着不放,胡小军痛苦不堪。
实际上,这将军令我也没有什么得到的必要,我也不指望得到。
刚才的事情我也不是为了面子,更不是为了赌气,只是想试试祖母留下来的这本书,它到底灵不灵。
现在看来,这书不仅是灵那么简单了,真的就像是有一只眼睛钻到地下,把地下的事情看得真真切切。实实在在就是“入地眼”。
三爷能这么据理力争,是我没想到的。
虎子这人平时虽然看起来嘻嘻哈哈,但是脾气不好,他瞪圆了眼睛说:“胡小军,你说这么多有意思吗?将军令在哪里,我这就和你去拿。”
胡小军说:“怎么也要等尸老板的生日宴会结束才行吧。”
虎子说:“想赖账就明说,只要你现在说不想给,我和老陈就不要了。”
我说:“是啊胡小军,给你一个机会,你现在只要说不想给,我们可以不要。”
胡小军的一张脸通红,他现在也是骑虎难下。他扭头看看周围,大家都很尴尬地看着他呢。
就在刚才,这胡小军信心满满,立下赌约。这转眼就要毁约,这叫什么事儿啊。中国人讲究的就是诚信二字,愿赌服输。正所谓是,人无信不立。
虎子这时候看向了尸影,说:“尸老板,你这交的都是什么朋友啊。不就是一块将军令么,至于的吗?刚才开始赌的时候,就没想过会输吗?”
尸影这时候咯咯一笑说:“胡将军又没说不给你们,只是说没带在身上。虎子,老陈,这样吧,我们去我书房谈谈吧。这个坑就麻烦大家给填上了。”
李闯这小子会来事儿,拿起板锹说:“交给我吧。”
三爷这时候到了我身边,趴在我耳边小声说:“能要到将军令最好,要不到,就开个天价。”
这胡小军能给吗?我对这件事是不报什么希望的。
随后三爷小声说:“将军令价值连城,不要轻易松口要钱。逼他一下,也许在尸老板面前磨不开面子,就把东西给你们了。”
我看看三爷,点点头。三爷用手捻了捻自己的那一撮毛,也点点头。
我们跟着尸影朝着一旁的厢房走去,胡小军也跟了过去。
尸影带着我们进了书房,进去之后,尸影就关了门。书房里点着香,贴着墙全是书柜,书柜上摆满了书,我扫了一眼,大多是历史书,和一些杂记。
尸影先招待我们坐在了沙发里,给我们泡了咖啡,这玩意苦中有甜,很腻,喝不习惯。
胡小军倒是滋溜滋溜喝得很顺口。
一直到了这时候,这胡小军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难道你不知道自己把祖宗都给输了吗?你怎么就不能放下身段给我们道个歉呢?
说心里话,这件事只要道个歉,再给我们一笔钱,这事儿就过去了。
偏偏他就是这么傲慢。
看他的德行,把我的气也给惹上来了。心说我看你能狂多久,你要是不把将军令给我,我就满世界宣扬你胡小军赖账,看你怎么在这个圈子里混下去。
尸影坐在了旁边的单人沙发里,她将二郎腿翘起来,说:“这件事因我而起,我给大家道个歉。”
虎子笑着说:“不必,我们要是输了的话,我们知道的秘密也该说出来了吧?这头也该磕了吧!要是我们输了,尸老板,你还会给大家道歉吗?”
虎子说的是实话,要是我们输了,尸影绝对不会请我们到书房喝茶的。这里面存在着很多的不公平。
我说:“其实我们心知肚明,胡将军的将军令就在身上,只是不想给罢了。”
胡小军这时候把咖啡杯子往茶几上一放,身体往后一靠,把二郎腿翘了起来,说:“你们要将军令有什么用?将军令是我胡家的传承,怎么可能轻易就给你们?你们无非就是想要点钱吧,说吧,开个价吧。”
这话可是把我和虎子都激怒了,我们是喜欢钱,但是现在我们还没到唯利是图的地步呢。我们有十万存款,我们还有一个书店,每天都有进账,豆浆油条,包子混沌,东来顺涮羊肉,全聚德的烤鸭,我们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我这时候盯着胡小军的眼睛说:“你在侮辱我们?”
胡小军不屑地呵呵一笑,说:“我侮辱你们?也不看看你俩是啥货,你俩还不够资格让我侮辱。我能坐在这里和你们谈,已经是给足你们面子了,你们应该感到荣幸。今天我给足了你们面子,也希望你们能不要太为难我。山不转水转,你们还年轻。”
这话可是把我气得啊,这要是在我们村的话,我应该就抡起拳头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