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严正非回到家,刚一开门便看到夏烽坐在沙发上等着他。
怎么还不睡觉?
我,我在等你。
今天太晚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严正非没有和夏烽对视,只是低着头忙着自己的事情。
严老师,你这几天好像总是在躲着我,我想和你聊一聊,夏烽走到严正非面前。
你喝酒了?
嗯,和你秦叔叔喝了几杯,不过没有喝多,有什么话你就说吧,首先我并没有躲着你,是你自己想多了!严正非坐在了沙发上,故意翘起二郎腿想让自己感觉没有那么拘束。
夏烽把严正非的二郎腿掰了过来说:严老师,你紧张什么?不用对我做出这种防卫的姿势,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我只是喜欢你而已!怎么?严老师觉得一个人喜欢你也有罪吗?
严正非一惊,把二郎腿放了下来,直起身说:你,你怎么可以?
我为什么不可以?我已经18岁了,我长大了。我有权力追求我喜欢的人!
严正非说:你考虑过后果吗?这是不合乎伦理的!是会被世俗耻笑和谩骂的!
我只是和我喜欢的人表白而已,我想和谁在一起,除了当事人以外,和别人有什么关系?
我们之间根本不存在伦理的问题,我只是你收养的而已,这个大家都知道吧!
夏烽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严正非急了,他站起来大声说:你是我收养的没错,但是在法律的层面我是你的监护人,我们之间就是存在父子关系的!
你只是一时冲动,或者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我可以原谅你,但是你最好悬崖勒马,不要让我们彼此都难堪!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如果你再敢和我提一句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我必然就把你赶出家门!
说完,严正非摔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只听咔嚓一声,他把门锁上了。
夏烽一个人站在客厅的沙发前,满脑子的严正非,满脑子想和他说的心里话,可是此时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如鲠在喉的难过,摔门而出。
走在午夜凄凉的大街上,夏烽突然又感受到了那个12岁的小男孩,独自一人徘徊在夜深人静的大街上,那种迷茫和恐怖让他流下眼泪。
12岁的他可以找个天桥睡下,12岁的他可以在流浪狗的嘴里抢食物,12岁的他可以靠翻垃圾桶过活,12岁的他敢在小男孩的手里抢包子。
为了能活下去,他什么都不怕,可是如今已经18岁的他,走在这大街上却很害怕,他害怕失去严正非,他害怕失去严喻,他害怕失去那个给他无限温暖的家。
呵呵,夏烽擦了一下嘴角的泪水苦笑了一下,夏烽啊夏烽,严老师给你衣食无忧,给你温暖的家,你却还要想着占有他,你是有多贪婪,多可恶,多无耻啊!
夏烽用手狠狠的抽自己的嘴巴,你为什么要这么不要脸呢!严老师根本就不喜欢你,他只是喜欢那个可以永远叫他爸爸的夏烽!
他双手抱着头,坐在了马路边上,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当他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在医院的病床上了,他在输液。
爸爸爸爸,哥哥醒了,夏烽抬眼看见严喻坐在了病床边上。哥哥,你总算是醒了,吓死我和爸爸了。
我,我怎么会......
你发高烧了,晕倒在马路边上,我和爸爸发现你不见了,爸爸急死了!
他开车带着我沿着马路找你,找了大半夜,今天早晨4点多才在中山路那边找到你。
发现你已经晕倒了,就赶快把你送到了医院。
哥哥,你这是干什么呀?你这样我和爸爸都会很难过的,严喻偷偷回头瞄了一下还在倒水的严正非,转过头来跟夏烽说:昨天我看到爸爸都急哭了。
我上次看他流眼泪还是在我妈妈走的时候呢。
夏烽的鼻子一酸,眼泪便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一对一对的往下落。
严正非左手拿着水杯,右手拿着药说:好了严喻,别和哥哥说太多,他刚醒,还不太舒服。
来,这是医生嘱咐的,醒了就要吃的药。严正非把夏烽的头扶了起来,马上拿着枕头为他垫上。
把药递在了夏烽手里说:快把药吃了,不要想太多。把之前的事情都忘了,马上要期末考试了,这才是你最应该想的事情!
我今天已经和学校请了假,你好好休息吧,吃完药再睡一会。
严喻,我现在送你去上学,不要在这里影响哥哥休息。
嗯,好吧,那哥哥你要好好休息,你这样小喻很心疼的,夏烽看见严喻的眼睛有些红了,笑着说:“小机灵鬼”快去上学,哥哥什么事情都没有。晚上我们一起回家。
嗯,那好吧,严正非牵着严喻的小手走出了病房。
夏烽看着病房的天花板眼睛里溢出了泪水,这种想爱又不敢爱,想爱又不能爱的感觉让他窒息,这种被世俗捆绑的感觉让他想像脱缰的野马一样疯狂。
但是他不能,他只能把这种爱放在心底,他只能压抑着自己,也许有一天我会冲破牢笼,也许一辈子都困顿于此。
我一定要强大,我要强大到不畏惧任何人的眼光,我要强大到严老师无法拒绝,强大到我能得到一切我想要的东西!
夏烽狠狠的攥了攥拳头,只见输液管里的血液回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