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菌

杨冬见湘云和娘挤在一个小屋里，一个只能睡下一人的床，自己知道，湘云是怕挤着娘，每日都是熟练地打地铺，正好这几日，自己把柴房腾出了一个角落来，做了一个简单的小床给湘云，至少以后就不用睡地上了。

湘云和杨冬菜都卖完了，早早的就回来

“阿云，冬儿回来啦，今天这么早”

杨冬回答道“是啊，娘，今日菜水灵，很早就卖完了”

“大娘，见昨晚下了大雨，山上的菌估计也冒出来了，我去收一点儿”

“阿云，我也去”

湘云拦下来杨冬，“冬大哥，我看家里柴火快用完了，你再劈点儿吧，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那你小心一点儿哈”

“嗯嗯”

——山里，天渐渐暗了下来

曾经委屈，在宫里日日以泪洗面，导致眼睛一道晚上看不太真切，“啊！”由于前一晚才下了雨，腿脚不便，再加上眼神不好，一不小心踩空，滚了下来

湘云在地上躺了许久，才缓缓支撑起来，看着倒放着的篮子，一点一点把散落的菌拾起来

湘云手里提着篮子，想撑着树站起来，尝试了好几次，奈何实在没力气，夜里的大山，是真的冷，湘云靠着树蜷缩在一起，脑子里想着全是怎么办，是的，马湘云向来是靠自己，甚至，还想过一点一点的爬回去

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附近似乎还有什么动物的叫声，说不害怕是假的，冷入骨的天气，冻地马湘云瑟瑟发抖

忽然，湘云见到了一丝光亮，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不，不是，是有人，湘云扯着干哑的嗓子叫喊着“救…救命…”

许是哪个人也听到了声音，试探地走了过来

“哎呦，阿云怎么躺在这儿了，杨冬哪个臭小子没有和你一路吗？”

“齐爷爷…”

“哎呀，伤着哪儿没？怎么浑身都是泥呀”

“原本是想收点菌的，迷了路，还不小心摔了一跤”湘云解释道

齐大爷满眼心疼，“哎呦，这哪是摔了一跤，浑身都是泥，怕不是滚了下来吧？”自己知道这个云丫头是个懂事的孩子，不愿意让自己担心

“快快快，我扶你回去，可别着了凉”

“谢谢齐爷爷”湘云感激道

回去的路上，缓慢儿漫长

齐爷爷关心道“阿云，齐爷爷知道你是一个懂事的孩子，看着天快黑了就早点回去，别光想着收菌，从小吃了不少苦吧？”

湘云沉默，心里一阵苦楚，全当是默认了

“齐爷爷这么晚了怎么在这儿？”

齐大爷回复道，“我老伴儿啊，走的早，以前答应过她在她生辰的时候和她一起看星星，巧了不是，今儿刚好是我那老伴儿的生辰，刚刚那座山是看星星最好的地方，谁知遇上了你这个小丫头”

湘云羡慕“齐大娘可真幸福…”

“哈哈，对了，阿云的生辰是什么时候呢？”

马湘云一愣，自己都快忘记自己的生辰了，在自己几岁的时候亲娘去世，爹长年在外，后娘并不善待自己，把自己当奴役使唤，干活，被打，吃不饱穿不暖是家常便饭，后来嫁去北汉，自己生辰和马馥雅其实是同一天，所以算起来从娘亲去世后，自己倒是还从未过过生辰，突然被这么一问到，似乎感觉是很久远的日子

“阿云，阿云，在想什么呢”，齐大爷的声音打断了湘云的思绪

“是十月初九…”

“咦？那不是没几天就到了吗？”

“哈哈，是吗，没注意过呢”湘云尴尬笑到

“哎呦，你看看你，倒是对自己的事一点都不上心嘞，真是个笨丫头”说罢，轻拍了一下湘云的脑袋

“哎呦，你看，这说话的功夫就到了，阿云丫头，自己小心点儿”

“嗯嗯，谢谢齐爷爷，齐爷爷回去也小心点儿”

——

湘云瘸着腿，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门，一整天都没吃东西，肚子早就饿地不行了，想着自己原本想着早点卖菜，回来可以吃个午饭，所以早饭都没来得及吃，打开锅盖，想着自己没有回来，应该会给自己留点吃的，结果一看，大铁锅里全是未洗的碗筷

以前在这里住，只是种种菜，再陪杨冬去市场卖，心里还是有点过意不去，杨大娘在她们出摊的时候做饭，但是洗碗筷的事儿湘云包了

看着这些碗筷，湘云不禁头大了起来，但是没办法，去井边打了一桶水，开始收拾残局，手一碰到水，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这井水可真是冷的刺骨，收拾好一切，已经到了后半夜了，湘云锤了锤肩膀

湘云回到柴房，脱掉全是泥的外衣，趁着月光，检查起了脚踝，果然是扭到了，红了好大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