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南少主此言,莫不是你也修器?”白卿微微偏头。
“嗯嗯,是啊,我们家修笛。”南孟比划了一下笛子的模样。
“我知你家修笛,只是不知你竟也修。”白卿继续用白布擦拭着琵琶。
“嘿嘿,是啊!我父母都不知道我修笛,只是以为我会吹些曲。”(修器和纯粹会吹不是一个意思)
白卿听到颇有佩服之感,便问:“你怎个修法?”按说南孟的父母不会教他修器啊。
南孟眼神淡了淡,但还是笑着说:“我大师兄教我的。”
“他教你修器?”白卿不知怎的心里有些烦躁,这些弟子南孟的父母也不提放吗?按说这么怕被发现,应该很提放才对啊?
除非………这个师兄知道些什么。
”是啊,“南孟肯定的说”不过几年前就叛离宗门了,没回来过。”
白卿心里暗暗谴责自己想那么多干嘛,人家的师兄自己管这么多干嘛。
但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
“不必伤怀,一切自有天意。”他轻声说。
南孟睁大眼睛看了看白卿,似在惊讶白卿会回应他。
他微微开心的笑了笑。
师兄判门这件事,在白卿面前提起似乎变得不再那么沉重。
“哎哎,白二少主,你们家修器的是不是很多?”
"并无,白家外门内门弟子共四百余人,能把器修到一定程度的修器者不过10人。“
”其中就有你对吧?“南孟笑着说。
白卿耳朵冒出了一丢丢红色,他淡淡地说:“过奖了,大可不必如此这般夸赞。”
“哪里是夸赞了,事实好吧。”南孟看见白卿害羞的样子竟有些好玩。
“毕竟你我本不相熟。”白卿轻出一口气,站起身挑了挑香料灰。
南孟好笑地说:”白二少主,床我都睡了,还跟我装不熟啊?“
白卿面无表情的瞪了南孟一眼。
随后披上外袍准备出去。
”哎?去哪?“南孟疑惑地问。
白卿不知怎么,自己屏障被击了起来。
他冷淡的说了一句:”我们很熟吗?“
一下给南孟说懵了,随后南孟反应过来。看着白卿推门出去的背影,自嘲的笑话了自己一番
”对啊........很熟吗?丑闻梵天的我........“
他运起功,调试自己的气息。
而白卿刚出门就后悔了————自己又没能管住自己的屏障保护。
他愤愤的在心里数落了自己一顿,想着一会要不要给你南孟道个歉。
不行不行,那样会被人视作疯子,不如一会找些曲吹吹,给他疏通一下血液。
想着,白卿先去了自己的叔叔,白清涣的房屋。
“叔父,白韵晚拜访。”
白清涣懒散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回应了一声“稍等。”
白卿安安静静地等着。
白清涣拢了拢自己的黑发,麻利的束起,插上白色发簪,顺顺自己不顾哥哥反对留下的胡子,确认好自己是一副十分严肃庄重的样子后才把门打开。
“今日是休沐日,韵晚自来给叔父问早安。”
“有心了。”白清涣还是很严格的模样,“清早,还要做甚?”
“是有件事,”白卿低了低头。
“问便行。”白清涣理理胡子,说到。
“叔父可有好的曲谱推荐?能循环血液,治病用的。”
“好的曲谱……还要治病?!”白清涣目光严厉的看了看白卿。
“韵晚,你修器,你应该知道,器类的运用应该是在斗武比招上的,而不是有助于治病啊?”
白卿头更低了,双手举在头顶,说道:“侄儿愚笨。但恕侄儿疑问,《齐音谱集》上不就有这种功效的曲目吗?”
白清涣微微一哼,道:“但也只是《齐音谱集》上有吧?你见过其他谱集上有吗?”
“并未见过。”
“是了,因为器道他并不是为调养身心而创造的,况且,《齐音谱集》还是‘梅去’写的吗?”
白清涣说“梅去”这个名字时,眉头皱了皱。
虽说梅去是千百年来最出名的艺道修者,但是他给自己弄的名号也太让人失笑了吧?!
“梅去”和“没趣”有什么特别大的差别吗??
真是搞不懂这高人。
“你若是要调养身体的方法,我建议你去隐阁的那个用枣树做的书架上找找,说不定有好的医书。”
白卿鞠躬感谢“多谢叔父了。”然后缓缓走去隐阁。
白清涣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了后,立刻放下了那股低气压,严肃不近人情的模样,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进屋了。
白卿来到隐阁,找到了那个枣木书架。一靠近,就闻见了一股浓烈的草药气息。
白卿挥挥胳膊,打散了一点药味,想着:不愧是放医书的架子。
他走在这似乎望不到头的回廊上,慢慢的走着,一排排,一点点仔细的翻阅,一本本抱在怀里。书架边上挂着的铜臭铃铛被白卿的衣服蹭了一下,发出一小阵的吟唱,心静养神,好不舒畅,隐阁外的梨花被风吹进来,落在书架上,陪着黄屏风上的山水画和白衣飘飘的学者,别有一番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