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早就不是记忆里的对方了
他现在是沈星明，不是我的凛明
……
她大病后，行为越来越反常
越发喜静，终日坐在门前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有时还会举着伞，在门前听雨
她做什么他都不会拦着，她说想去江边看看，他就陪着她去
她的眼神目光越来越呆滞，首饰很美，带在她头上，很美，也很空洞
她似乎没了任何情感，这才是最可怕的
沈星明可以控制自己的感情，而何晚已经没了任何情绪
每天都静静地坐在哪里，一坐就是一天，不哭也不闹
花落了一年又一年，终于有那么一天，她笑了
很开心的样子，全府的人都觉得她疯了
没有任何感情，像是一个木偶
当晚，她就发了疯似的跑进沈星明房里，她说要回家，她说想见凛明，想见家人
……
沈星明放下手中纸笔
把她拉倒自己怀里
“凛明不就在这里吗？”
何晚怔住了，她又没有了表情，眼神依然空洞
“何晚？我有时也不明白，我到底是谁，而你又是谁？”
“我是何晚吗？凛明，我是凛明？”
何晚似乎是发了疯一般，这是她这几年来第一次哭
她再也控制不了自己了，她反复的问沈星明，她是谁
“你是沈星明，那凛明又是谁，何晚又是谁？”
“我又是谁……”
她呜咽着说不出一句话
沈星明安抚着她
下人们总说，沈大人正年轻，却被一个老女人困住，也不纳妾，这女人也不给他生个一儿半女，如今又失心疯了，也不知这女的给他下了什么咒
沈星明怎么哄着她都没用，她终于不哭了
好像睡着了
沈星明守着她，“是啊，我到底是沈星明，还是凛明呢？”
“我都要记不清我是谁了”
他关好房门出去了
她这一觉睡了很久，再也没醒来
她早就想好自己的后事了
这些年来，她好像疯了，凭着意志，留下了一封一封信
永安九年，初秋
“沈星明，对不起，我拖累你了”
永安十一年，凛冬
“凛明是谁，为什么我信中总有他。”
永安十二年，初春
“我好像懂了？凛明是我的，沈星明不是。”
永安十二年，仲夏
“我想不起来了，凛明去哪了？”
永安十二年，初秋
“我什么也记不起来了，今天看了很多落叶。”
“是沈星明杀了凛明吗？”
“凛明对不起，我没能护住你”
永安十二年，晚秋
“这可能是最后一封信了，我好对不起凛明，我记不清他长什么样了。”
“沈星明，对不起，我死后，一定要好好找一个小姑娘，好好待她，然后成家立业。”
“沈星明，要好好活着。外人总说我得了失心疯，可只有我最清楚了，我除了记不清事，我什么都很明白。”
“我慢慢地还是被封建社会同化了，所以系统在不停地抹去我的记忆。”
“凛明，你如今是沈星明，不是我的凛明了，星河长明，沈星明，定要平平安安。”
信纸旁，有一处水迹未干
沈星明看完了所有信，信纸旁多出一行字
人物已挣脱剧情。
沈星明拿起她最爱吃的莲子，面无表情地剥了一颗又一颗
然后吃了一颗，“好苦啊，晚晚，好苦”
他从来对食物没什么要求，何晚吃什么他吃什么
莲子从手心滑落，他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晚晚，好苦啊，你为什么不带着我。”
她死前，手中还攥着年少初见凛明的簪子
他眼泪从眼角滑落，一滴一滴落在信纸上
……
“你是我挣脱剧情都要爱的人。”
“我没有办法改变剧情，可我不能看着自己忘了你，所以我选择了自我了结，这样我就会永远记住你了。”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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