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在树林里练习琴谱。
东方青苍漫无目的地,一手杵着头,一手随意拨弄着琴弦,他的五根手指上满是伤口。
长珩认真地调试着古琴,听着他胡乱弹奏的琴声不满极了,手重重拍在桌子上,“哼!”
坐在他身侧的鱼儿,拉住他的衣袖,“长珩,这里的,会不会好了点,声音更好听了些。”她一根手指拨弄着琴弦。
长珩被她转走了注意力,宠溺笑道,“鱼儿,是比方才悦耳了些。”
端着茶水的小兰花也走了过来,“等一下,等一下,你们练了这么久的琴,肯定很累了,喝口茶水休息一下。”为他们三人递上茶杯。
东方青苍不可一世,“听琴音可辨心神,仙君方才的弹奏,琴音虚浮无力,正如水云天那些伪君子般,养尊处优已久,不堪大用。见真章的不堪一击。”仙族欺压月族之仇,父尊被迫自戕之苦,十万将士被封印玄虚之境与亲人不得相见。
长珩回刺,“月尊此言差矣,识灵抄乃疗愈祭祀之曲,月尊琴音杂乱无章,野蛮粗鄙,而习乐如练兵,不可操之过急,若急于冒进,定会停滞不前。”他是在借琴谈兵,东方青苍一点都不专心,根本就不是要真心实意的帮忙。
小兰花劝和,“二位不要那么严肃吗?之前不是都做了朋友吗?还在鹿城结拜了兄弟。”
鱼儿喝着茶水,掩饰着扬起的嘴,不过弯弯的眼睛,出卖了她在看戏的好心情。
两人异口同声反驳,“人间之事,岂能作数!”
“人间之事,岂能作数!”东方青苍和长珩同时想起了,在云梦泽尴尬到脚趾扣地的事情,钻狗洞称兄道弟的日子。
小兰花说道,“你们还挺默契的!”
在一旁的鱼儿疯狂点头,“你们的琴声没法和在一起,是你们没有用心对待,没有了解对方。”
既然鱼儿发话了,长珩这才温声说着,“仙月两族本就对立,只是一时合作,谈何了解,何为用心?”
小兰花解释,“并非这样的,其实月族并非传闻中那般残忍弑杀,相反,因为常年战乱,他们也很渴望安宁,而且,也是月族始祖盐女被重华所负,率兵……”
“够了!”东方青苍阻止了她的话语,,月族不需要任何人辩白。”
小兰花不解,“不是这样的,月尊大人你曾说过,推己及人,更不愿你的族人如你那般,承受与亲人分离之苦,如果仙月两族可以放下成见,化干戈为玉帛,不就全了你的心愿吗?”
长珩嘲讽,“月尊岂会因为兰花仙子的两句话改变。”
“我看长珩仙君也不是真心想与本座合作。”
“彼此彼此。”
话不投机的两人,说着说着就要打起来了。
“噗——哈哈……”忍不住笑出声的鱼儿。
温润而泽的仙君和冷傲俊美的尊同时看向她,仙君的担忧的眼神。
“不好意思啊!我实在忍不住了。你们现在这样,就好像,好像两个小朋友吵架一样好玩。”
东方青苍死亡视线,"你这只鱼精在说什么?是以为本座不敢杀了你吗?"
长珩再次怒目拍案,“东方青苍,你敢!”
“月尊杀不了我。”她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懒散的身子坐直,严肃了脸,“在千万年前,神魔人三界共存,神魔那场大战被后世传为神魔对战,其实不然,是神魔共同联手杀了很多凶兽。那时候,凶兽危害人间,踏入神魔境界,肆意妄为的破坏杀戮,那是一场人间炼狱。”
她的眼神悠远,“神魔平等生存。后来,新的纪元诞生,神魔皆陨落,逐渐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
长珩握住她的手,安抚着她,“千万年都已经过去了,鱼儿,我们要朝前看。”
回过神的鱼儿微笑,“所以,还请两位用心学习弹奏,为你们的族人子民献上绵薄之力,往生极乐之地,不要死了死了,元神还要再受祟气侵蚀之痛苦。”
小兰花也生气了,“就是就是,鱼儿说的不错。你一个月族至尊,一个仙界战神,怎么一点气度都没有!”
东方青苍被说得不服气地先走了,小兰花也跟着追了上去。
被远方的歌声所吸引的鱼儿,拉着长珩的手走向这里。
他们站在不远处的大树后面,苍盐海的女人们头戴白花围跪在一颗大树下祈祷,吟唱着圣洁的曲调。
一盏盏放在地上的灯火摇曳,看不清脸的泥人,狠狠震憾着长珩的心,“这是月族的祭祀?”
鱼儿结合了长凝的记忆,她感同身受,“嗯,忘川河边放灯祈福,纪念着死去的亲人,三万年过去了,已经忘记了亲人的面容。”
长珩愧疚,“他们有妻子有孩子有兄弟,水云天的仙将亦如此,只有和平相处,方能避免死亡分离。”
“长珩,不要想着发动战争,到时战火弥漫,大地萧条,生灵将会遭受着水深火热。”
温纯善良的小鹿仙君无奈苦笑,“我何曾没有想过和平共处呢?但是,仙族和月族早就势不两立,如同水火不容。以前南征北战的,是为了收复失地,保护着水云天,也为了解除婚约找寻息山神女的踪迹。兄君他不会听我的,我也无能为力。”
鱼儿她看向与老婆婆说话的东方青苍和小兰花,叹息道,“我又何尝不知道呢?说的容易做起来很难,东方青苍要救十万将士的命,而水云天就面临着被攻打的威胁。这份世仇无解难分。他要保护他的子民,你也要维护你的族人,不过是立场不同。”
长凝若回来了,也要肩负起福佑苍生的使命,她看着长珩满目哀愁。“长珩,如果有一天我不是我,和你的立场不一样的话,你会怎么做呢??”
长珩拥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头,“这个世上只有一个鱼儿,在千万人之中,你站在哪里,我就会第一眼望向你在的地方。如果立场不同,我就去寻你。”
鱼儿紧紧搂抱住他,趴在他的怀里,“长珩,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是你奔向我的勇气,才造就了我们的姻缘。”
他的眼眸温柔缱绻,“神仙的生命漫长,是你,使得我的生活不再平淡无奇,你是我凡间拜过堂的娘子,凡间的我对你说过话,做过事都是作数的,你是我的妻子,我心悦你。”
长珩一臂环抱住她,一手托住鱼儿的后脑勺,吻向她,仙君的动作虽然温柔,但是他的吻带着霸道和热烈的爱意。
他们的爱情是双向的救赎奔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