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是一年中第一个月圆之夜,也是明择和明悦这对双生子的出生之日。
烟花爆竹声声响,喜气洋洋的上元节,夜间燃灯,蔚为壮观。
一根白玉簪子束发,身着灰白色衣袍的萧润,走在她身旁的明悦没有画花钿,眉心处生来就有颗朱砂痣,她拿起一盏莲花灯,萧润为她结账,他们之间向来默契。
热闹非凡的灯街上,他们这个摊子,那个摊子到处逛,在人潮汹涌中,明悦怕那么大一只萧润走丢了,就一直牵着他的手,“牵好手,不要像小时候一样走散了,又得我去找寻你了。”
萧润停住在面具摊前,挨个看着面具,拿起一个猪八戒的面具,“悦儿,抬头看我。”
明悦乖乖地仰起脸,萧润把猪头的面具戴在她的脸上,哈哈大笑起来,“悦儿,你真可爱,你看,这个面具多可爱。”
明悦摘下面具,“你既然喜欢,咱们就买,今日我生辰,我高兴,玩够了我们再去酒楼喝一杯。到时候再吃点夜宵。”
“好!咱们到时候去好吃楼吃烤鸡。”
卖花的小女童扯住了萧润的衣袖,“郎君,郎君,买朵花吧,刚摘下的百合花,牡丹花,芍药花,朵朵都好看。戴在你娘子头上更好看!”
“我的娘子……”萧润嘻嘻笑起来,他拿起一朵红牡丹花,“那就买这一朵吧!”
明悦从荷包里掏出一大锭银子,把她的花篮全包了,“你的这些花我全都要了,你也去过元宵节吧!看杂耍,看烟火,赏花灯,买好玩的,吃好吃的!”
小女童高兴极了,“多谢郎君,多谢娘子,两位郎才女貌,甚是绝配,祝你们百年好合。”这两人长得可真好看啊!
萧润低下头,为她簪上那一朵开得正盛的大红色牡丹花,他想起了一首诗,“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她调侃道,“哟,萧家二郎还买弄起,在学堂上学到的诗句了。”明悦把莲花灯递给他,再从花篮中挑挑拣拣地选着花,她挑了一枝粉白色的小花朵。
她抬起头,顺着这个姿势插在他的耳后,恶趣味道,“小润,你可真好看,花朵的颜色,都被你的容貌艳压下去了。”
萧润却看直了眼,“悦儿,你好美……”近在眼前,明眉皓齿的少女,不同于平时不施粉黛的清冷,今日的妆容格外浓重,雪肤红唇,眉眼红砂,如烈日的花。
他情不自禁地搂住她,在她的耳边厮磨,“悦儿,你是天上的明月,亦是我的灼日。”如果说,在梦中,明月是你,那么在现实里,你是我的太阳。
明悦抱紧他的腰,“从小到大,你陪我哭陪我笑,逗我开心,伴我玩闹,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你也是我的小太阳。”他们是互相照映着彼此的阳光,那道光,形影不离,无法分割。
少年清润的声音和少女绵软的嗓音同一时刻响起,“我喜欢你。”
“我好喜欢你呀,小润。”
萧润把袖子拉上来,露出了手腕上的红绳,“这根红绳,自我胞衣就带来的。”
他又把明悦的衣袖挽起来,雪白的皓腕上,一根红绳上有颗荧白色的玉石,“你生来就带有这条星星红绳和那根鱼簪子,想来我们前世在天上就有一段缘。”
他们小时候第一次见面,萧润就追在她的身后,“我们是不是在何处见过?”
明悦笑了起来,“很有可能哦,我小时候做梦,总会梦到一个神仙,他看着我,哭的好可怜。嗯,你的前世可能就是个清隽神仙。”
“那你的前世就是鱼仙子咯!”萧润从怀里掏出一串红色的手钏,为她戴上,“祝悦儿生辰快乐,岁岁有今朝,年年有今日。”他花钱向来大手大脚的,这是他好不容易攒了几个月月钱买的礼物。
明悦郑重其事道,“萧润,往后,让我以你娘子的身份,与你百年好合吧!”她表明着自己的心意,双手捂着脸颊,她说出这句话是羞红了脸的。
萧润笑得跟不值钱似的傻样子,“悦儿,这句话应该是我来说,余生很长,我想做你的夫君,想要你在我身边。我会到你家提亲的。”
小兰花躲在卖油纸伞的摊位后,萧郎他现在应该救下了跳楼的谢婉卿,一见钟情的,怎会和明悦在此处互许终身呢?
萧润重金退掉和谢惋卿的婚约,现在又与明悦定情,难道萧郎指的不是萧润?
小兰花分外困惑,“天生带有红绳出生,缘分注定,长珩仙君和鱼儿分明是有宿世姻缘在身上的。”
萧润的书房之中
挂着一幅幅画卷,画卷中皆是女装男装的明悦,或者是两人在一起的画作,正是鲜衣怒马少年时。
几幅画卷中,有两种风格的笔触以及两种字体的题字。其中有一幅新作,画的正是舞蝶的谢惋卿,是栩栩如生,惟妙惟肖的佳作。他的生活中,到处都是她的身影。
他的身后,正中央挂着一幅稚嫩的画,看得出来,是梳着双髻的女孩和俊秀男孩笑得很开心。
收好明悦给他买的东西,萧润提起笔,开始描绘出今日的明悦。
梳着高发髻,头上戴着银簪子和大红色牡丹花,眉眼处有一颗通红的痣,雪肤红唇,红颜色的襦裙,耀眼如日光。
最后一笔是右脸上的小痣,萧润小心翼翼地点上那颗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