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女盥洗室沉浸在一片黑暗里。
自从两年前的怪物杀人事件,这里就很少有人造访,尤其是受害者化身幽灵占据这个地方后,更是彻底荒废。
汤姆已经很久没来这里了,这两年他已经成功掌握斯莱特林、抹去了出身的污点,密室和蛇怪对他的意义不再那么重大。
不过他担心的是邓布利多开始重点关注自己。以前还有欧洲黑魔王转移注意力,现在么,啧,他连留校任教的机会都没有。
迟早有一天,邓布利多会发现怪物的秘密,乃至斯莱特林的密室。虽然这里的打开方式需要蛇语,但听说那位白巫师还是个语言天才。
尘封的案件应该继续尘封,秘密也只有是秘密才安全。
汤姆绝不能容忍自己的所有物被他人染指,尤其这个密室即将因为离校而远离他的视线。
就在他准备对着那个坏掉的水龙头说出口令时,一阵风从身后袭来。
他快速闪身躲避,可是发出的咒语却落了空。
是桃金娘。
汤姆这才想起那个早被他忘在脑后的受害者,她正怨恨地看着他:“你来这里做什么?还要把那只怪物放出来吗?!”
汤姆放松了肩膀,依然没有收回魔杖:“晚上好,沃伦小姐。”他露出招牌的里德尔学长笑容:“看来我们的误会太深,我从来没想过伤害你,那只怪物只是很凑巧出现在了你不该出现的…”
他的笑容加深了:“…时间。”
这个笑容刺伤了桃金娘,这个英俊迷人的笑容,她以前就傻傻地被他迷惑,以为他是个正派的人物,甚至还可能对自己也有好感。
她那么愚蠢地迷恋他,关注他,就连因怪物而死都没有责怪他。
她以为自己只是倒霉,只是不走运了那么点,直到她看见简格林复活,而自己却变成了幽灵。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死了,她却能复活?为什么?为什么他不复活她?
她等啊等,可是汤姆里德尔始终没有再来,她不敢靠近人群,因为他们会像她生前那样捉弄她,甚至因为她是幽灵而变本加厉。他们确实再也无法用魔法伤害她了,可是他们的语言却像无形利刃。
她就这样远远地看着他,看着他越来越出类拔萃,征服了所有人,哄骗了所有人,而她却变成阴沟里的老鼠,被人和时间所遗忘。
她渐渐明白了,他根本就是故意的,他根本没有想过复活她,他是完全不在意她、彻底将她抛之脑后!他从一开始就决定用她的命换取简格林的命!
他才是杀人凶手!
使她死亡的、使她变成幽灵的根本不是怪物,从头至尾都是他!
“你才是那只怪物!”她尖叫,面容扭曲似鬼。
桃金娘俯冲过来:“你比那只黄眼睛怪物更可怕!不,你比任何怪物都可怕!你又要做什么,你得到的还不够多吗?!”
汤姆的眼神阴沉下来:“沃伦小姐觉得我想做什么?”
他不加掩饰的凶恶吓得桃金娘一愣:“我,我…你再也无法伤害我了!幽灵不能再被杀死第二次!”
汤姆笑了:“的确。造成你的死亡并非我本意,不过是否会造成第二次就看你是否配合了。”
“打开。”
水池的砖块开始移动,那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出现,窸窸窣窣的声音隐隐从地底传来。
桃金娘惊疑不定,她恐惧地地看着那个入口:“你,你要做什么?那只怪物不是被抓起来了吗?你就不怕我告诉邓布利多吗!”
“他?”汤姆冷笑一声,“上次他救不了你,难道这次就行吗?”
桃金娘又惊又怕,整个影子都闪了闪:“我警告你,你无法伤害我了!我现在就去找教授!我要让整个城堡都知道!”
说罢,她就要穿墙而过,但是汤姆的话语阻止了她:“沃伦小姐,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如何复活吗?”
一,二,三,他默数着,幽灵顿住了,在墙里若隐若现。
“沃伦小姐,难道你不想知道我如何复活简格林吗?”
幽灵颤抖着慢慢转过身来。
她看见了一双又黄又大的眼睛。
她尖叫起来,声音却渐渐凝固,惶恐地发现自己透明的身体渐渐变成了灰色。
“你对我做了什么?”她的声音几不可闻。
“就像我之前说的,沃伦小姐总是出现在她不该出现的时间。”汤姆绕着她欣赏石化的过程,魔杖悠闲地敲打手心,“幽灵的确无法被杀死,毕竟你已经死过一次,怎么可能再死一次?不过,永久消灭一个幽灵也不是不可行。”
他抬头望着幽灵悬在空中的身体,笑容谦逊温和:“但是我怎么忍心那样对你?你是帮助过我的朋友啊。”
她瑟瑟发抖,半透明的身体在石化蔓延中挣扎着,就像一个水泥封塑的将死之人。
“Interesting.”汤姆饶有兴致地拿魔杖滑过幽灵那变成一团烟雾的身体,“沃伦小姐不必麻烦,邓布利多拿我没办法,他没有证据,也缺乏支持。就劳烦你安安分分做密室的守门人吧。”
“不然。”他凑到她耳边,“我会经常拜访母校的。”
桃金娘的彻底石化,只剩一行眼泪消失在空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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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蛇来到了地底。
汤姆的卑鄙让蛇怪罕见地沉默很久:“如果她苏醒了,你准备怎么打算。”
“那个时候,邓布利多已经无法左右我了。”汤姆淡淡说道,“当然,这个期间,我可以信任你守好萨拉查的密室吧。”
蛇怪不屑地喷了一口鼻息:“那个书房被一个继承人施过血缘魔法,别人进不去的。当然,你没有毕业前把它掏空或者烧光真是令人吃惊。”
它的话给了汤姆灵感:“那其他创始人呢?他们有密室吗?”
蛇怪睨了他一眼:“拉文克劳的内部图书馆就是罗伊娜留下的,至于其他创始人倒没什么密室情节,只留下一些随身物品罢了。”
“随身物品?”
“就是那些传说中的遗物。”蛇怪停了下来,慢条斯理地围着汤姆绕了一圈,“一顶增加智慧的冠冕,一把勇气无限的宝剑,一个带来财富的金杯。”
“至于萨拉查,是一条宝石挂坠盒。”
“上面是不是刻着S?”汤姆想起曾经在博金博克看到的项链,它被老博克卖给了一个肥胖的女人。
“Yes,indeed.”
“为什么是一个挂坠盒?还是女式挂坠盒?”
“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蛇怪对汤姆失去了兴趣,扭头爬向了萨拉查的雕塑。
“What is it?”
“你不会喜欢的。”蛇怪嘶嘶作响,就像阴冷的笑声,“不过我愿意告诉你。”
它兴奋起来,似乎讲这个故事总是能让它得到恐吓听者的乐趣。
“在萨拉查年轻的时候,他爱上了一个美丽的少女,她的头发比阳光更灿烂,她的品格比独角兽更纯洁。
他精心定制了一条挂坠盒作为定情信物,她答应嫁给他,他欣喜若狂,将自己的所有秘密都告诉了她。她没有被吓跑,萨拉查以为自己获得了真正的爱情。
可是在新婚之夜,他打开门,迎来的不是送嫁的队伍,而是拿着刀枪的村民。”
汤姆垂眼,转了转袖子里的冈特戒指。
“不,不。萨拉查满心怒火,用黑魔法杀死了所有的村民,但是他没有在尸体里找到少女,于是他前往了她的家,准备杀死背叛的爱人。可是在后院的水井里,他发现了自己的新娘。”
“所以萨拉查才那么憎恨麻瓜?”
“这当然是原因之一。”
密室里一片寂静。
“其实,你并不是萨拉查的后人。萨拉查再也没结婚,你是他妹妹的后人。”
汤姆不置可否,他早从那本书房拿出来的家谱得知真相:“看来挂坠盒其实毫无用处。”
蛇怪猛地回头,黄色的巨大眼睛紧紧盯着汤姆:“小子,你的贪婪和无情真是个中翘楚。”
蛇信擦过脸颊,汤姆不为所动,定定地逼视着它。
“恐怕你要失望了。”蛇怪裂出奇怪的笑容,尖牙闪闪发亮,“那条项链就是一个诅咒。”
它用毒牙蹭过汤姆的脖子,被他疯狂跳动的脉搏逗乐:“知道的人都会陷入不幸,你还愿意知道吗?”
“Yes.”
“傲慢。”Basilisk收回牙齿,审视这个渺小的年轻人,“傲慢的人死得更快。你就不怕你也被厄运缠身,尸骨无存?”
“I fear nothing.”
蛇怪大笑起来:“我见过无数个萨拉查的后人,就你与众不同。你看上去人模人样,实则如丧家之犬。
你心底都是恐惧,厌恶软弱,惧怕死亡,整日战战兢兢、汲汲营营、欲壑难填!
滚吧!傲慢的小子,愿你的未来和志向一样宏大。”
它钻入雕像,轰隆隆的声音响起,是石墙在移动,密室即将再次关闭。
“你还没有告诉我项链的作用!”汤姆跑出密室的大门,朝里吼道。
“哈哈哈!”蛇怪的声音远远传来,“项链的诅咒叫做代价!利用项链的人会获得强大的力量,但是在他以为获得一切的时候,也将失去一切!”
笑声落下,蛇怪消失,石墙传来关闭的沉闷响声,汤姆在黑暗中凝望了几秒石门,便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