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游荡在霍格沃兹幽暗的走廊里,周围的画像都在呼呼大睡,清醒的则好奇地看着他。
他现在还需要恢复体力,暂时不想回到公共休息室,于是为了避免画像的八卦,汤姆随便找了间废弃的教室。
教室里没有桌椅,窗户蒙尘已久,在角落里靠墙放着一面高大的古旧的镜子。汤姆走近一看,镜框上反写着:我展示的不是你的脸,而是你真实的欲望。
汤姆起了好奇心,他凑近了镜子,在晨曦的微光中,他看见了一个背影。
那是一个女孩的背影,她有着乱蓬蓬的棕色头发,看起来十五六岁。她背对着他向前走着。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是赫敏,虽然外形不怎么相像,但是她们的姿态神似。女孩侧过身,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她的脸女孩就消失了。
但是镜子里的画面并没有消失,他看见了成年后的自己,坐在高台之上,眼神睥睨,而那些纯血贵族们则谦卑地站在台下,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汤姆看得心头一热,这就是他渴望的力量。他对当魔法部长不感兴趣,那只是协调各方势力的傀儡和替罪羊。只有像格林德沃那样用绝对的实力碾压,才是他心之所向。
汤姆魔怔似的伸出手,镜面泛起一片魔法波纹。王座消失了,信徒们也消失了。只剩下他狂热的眼睛,还有身后一个高大的身影。
邓布利多。
汤姆立刻转身,头脑迅速清明警惕下来。不过邓布利多并不在意他的敌意,他负着手,打量着炸毛的汤姆:“里德尔先生,看来你已经发现了厄里斯魔镜的神奇。我可以问问你在镜子里看到了什么吗?”
汤姆很想怼回去,但是这样恐怕会让老蜜蜂更揪住他不放,于是他选择了看到的第一个场景:“我看见了简。”
邓布利多挑起一边眉毛,清澈锐利的眼睛从眼镜上方探究地看着他:“仅此而已吗?”
汤姆感觉自己似乎被邓布利多看透,这让他极其不舒服,于是他主动打断了对视:“已经足够。”
邓布利多没再追问,但汤姆知道这个答案并不足以取信这只老狐狸:“教授,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回去休息了。”
邓布利多点点头,汤姆行了个礼,就绕着他走向了门边。在他离开之前,邓布利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汤姆,珍惜现在吧,美好的人和事物总是在匆匆消逝。”
汤姆有点意外地回头,看见邓布利多正将一封信塞进睡袍,他看着镜子,整个人似乎一下子落寞许多:“你看见了什么,教授?”
但是邓布利多总是喜欢卖关子:“和你一样,汤姆。和你一样。”
这个老神棍,汤姆撇了撇嘴,干脆地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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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赫敏终于回到了安全的寝室。她轻轻走过房间,没有吵醒沉睡的室友。在盥洗室清洗治疗了身上的伤处后,她疲惫地倒在了床上。
但是一夜的惊魂未定让她无法睡眠,赫敏回忆着狼人蹊跷的出现,断定应该是有人暗地里安排。卢平教授曾说,在他流浪的过去,有很多狼人为了生存依附于涉及黑市的家族,最后堕落为干zang活的马仔。
也许,这一个狼人就是如此。她没有得罪过任何人,除了那几个欺负一年级汤姆的斯莱特林高年级生。
想到汤姆,赫敏内心陷入一片混乱。在穿越的最初几个月,她一直把他当做未来伏地魔看待,他如此恶劣阴郁,活脱脱就是缩小版本。
但是后来她渐渐发现汤姆别扭的善意,发现了他幼稚傲娇的一面。这明明就是一个没有受到良好引导的孩子。
后来她又目睹了他遭受的欺凌和敌意,看见了他面对这些磨难时,因为幼小而无法反击的痛苦。
她迟疑了,她开始放下穿越者的旁观态度,她开始质问这个时代和社会。汤姆在她眼里渐渐变得真实。
他不再只是一个片面的反派角色了,他就是汤姆里德尔,一个她看着长大的男孩。
虽然他总是以牙还牙,虽然他总是以恨意报复恨意,但她再也无法置身事外地去说教他。
一起经历这样的苦难,她怎么有资格站在道德制高点假惺惺地劝他放下仇恨呢?
她只感到深深的同情和怜悯,她为他的磨难而痛苦,她无力改变他的性格,更不知道能不能改变他的命运,只能时时看顾,及时帮助他的落难,挽回他的坠落,劝住他的复仇。
汤姆已经不是神秘事务司里那个可怕的恶魔了,他是陌生时空里的第一个熟人,他是相伴八九年的童年伙伴,他是那个救她于jiaohui监牢和狼人利齿的少年,他……是一个受命运捉弄的人。
赫敏想到昨夜汤姆舍弃了求生的机会跑回来保护自己,她感到震撼,感到欣喜,感到希望。
也许他还有救,也许他还是可以成为一个不那么偏激的人,也许他不会成为未来的黑魔王。毕竟伏地魔怎么会拯救生命呢?他只会夺取生命。
清晨的日光从窗帘的缝隙中穿进,照射在赫敏的床铺上。她伸出手盛满阳光,露出一个轻松的微笑,对未来头一次感到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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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回到了公共休息室,那几个刺头已经回去睡觉了,只留下团伙里最弱的那个在等待消息。
窝在沙发里的斯莱特林被汤姆的一个恶咒叫醒,他一下子蹦了起来,看见汤姆还活着吓得面无人色:“你,你怎么…”
“失望吗?”汤姆用魔杖一指,刺头吓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在惊恐中看着汤姆一步步朝他走来:“please, please! 我只是一个跟班。”他想到了什么,“哦!汤姆,上次欺负你是他们的主意,我根本没参与。这次的狼人也是他们安排的。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也是被迫的!”
汤姆欣赏着他的恐惧,这个懦弱的渣滓在沙发上缩成一团,用手挡着自己的脸,连从缝隙中偷看都不敢。
汤姆将他从沙发上踹下来,用脚踩住他的脸,弯腰凑近低语:“告诉我,你还知道些什么?”
说着,他将魔杖戳进这个可怜虫的眼角,一副要把他眼球撬出来的架势。可怜虫吓得一动不敢动,脸上布满了冷汗:“我说我说!”他倒豆子一样地把知道的成员黑料抖了出来。
汤姆细细地听着,露出满意的笑容,可供挖掘的内容很丰富,足以让这些家伙付出代价。他俯视着脚下的可怜虫,看来这是一个长期受欺压已经积累不少愤懑的底层成员,只可惜家族小,性格弱,敢怒不敢言。不过孬种会是一个好用的钉子。
可怜虫睁开那只没被戳着的眼珠,惊恐地左右乱转着,等待着汤姆的判决。但是汤姆依然保持着沉默。
难道他还有什么不满吗?他快被吓尿了,能打过狼人的二年级!会对他怎样。
这时,可怜鬼想起了什么,突然眼睛一亮:“汤姆!不!里德尔先生!我还有情报可以提供,您一定会满意的。”
汤姆不感兴趣地哼了一声,可怜虫缩了一下,但又谄媚地继续说道:“里德尔先生,请问您听说过蛇佬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