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弗雷女士坚持周末要把哈利留在校医院,他没有争辩也没有抱怨,但就是不肯让她扔掉光轮2000的残骸。他知道自己在犯傻,也知道光轮2000修不好了。但哈利不能自己,他觉得像是失去了最好的朋友。
来看他的人络绎不绝,都一门心思要逗他开心。海格捎来了一束地蜈蚣似的花,看上去像黄色的卷心菜;金妮·韦斯莱,带来了一张她自制的祝愿康复卡,它一直尖声尖气地唱个不停,哈利只好用装水果的钵子把它压住。
格兰芬多球队的队员星期天早上又来探望他,这次伍德也来了,用一种空洞的、沉闷的声音说他一点也不怪哈利。
“哈利,你也不要太伤心了。”伊莉娜实在不忍他这样“等我下个月有钱了,我会给你买一把扫帚,就当补给你的生日礼物。”
在之前一直由于自己的原因都忘记了给哈利准备生日礼物,也可以说根本没那个心情,索性趁这个机会补给他,哈利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而赫敏在一旁看戏的看着他们二人
“谢谢,伊莉娜,不用了。”哈利说
“没事的,哈利,毕竟这个学期给你惹了不少麻烦。”伊莉娜也想趁这个机会作为哈利这段时间的麻烦赔礼,而哈利并不想让伊莉娜有这样的念头,想要说些什么,可却被罗恩打断了
“嗨,你都没有补给我礼物。”罗恩不满的说,一旁的赫敏气的只想打他,
“那这样,韦斯莱先生,想要什么礼物,给我说就好。”伊莉娜笑着回应
三人待到了晚上才离开,哈利便望着天花板想着心里的另一件烦恼,他没有对任何人提起“不祥”,对伊莉娜、罗恩和赫敏都没有,因为他知道罗恩会惊慌失措,赫敏会嗤之以鼻,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伊莉娜。但实际情况是,它已经出现了两次,而且随后都发生了近乎致命的事故。第一次他差点被骑士公共汽车撞死,第二次从飞天扫帚上坠落五十英尺。
不祥会不会一直尾随着他,直到他真的一命呜呼呢?他是不是在余生中一直都要提防着这头畜生呢?还有摄魂怪。哈利每次想到它们就觉得恶心和耻辱。人人都说摄魂怪很恐怖,但别人每次靠近它们都没有晕倒..….别人也没有在脑子里听到死去的爸爸妈妈的声音。除了他和伊莉娜。哈利现在知道那尖叫声是谁的了。他听到了她的话,夜里躺在校医院时,眼睁睁地盯着天花板上的一道道月光,那声音一次次在他耳边回响。当摄魂怪靠近时,他听到了妈妈生命中最后时刻的声音,听到她试图保护他——哈利,不受伏地魔的伤害,还听到伏地魔杀害她之前的大笑…....哈利迷迷糊糊,时而陷入梦境,梦中充满了冰冷黏湿的、已经腐烂的手和恐惧的哀求。猛然惊醒,又听到妈妈的声音。
星期一回到喧闹而忙碌的学校,能逼着他去想别的事情,真是一种解脱,尽管他不得不忍受德拉科·马尔福的奚落。格兰芬多失败之后,马尔福得意忘形。他终于拆掉了绷带,为庆祝自己又能使用两条胳膊,便一个劲儿地模仿哈利摔下扫帚的狼狈样子。在他们接下来的魔药课上,马尔福大部分时间都在地下教室里模仿摄魂怪;罗恩终于控制不住,朝马尔福扔了一颗巨大的、滑溜溜的鳄鱼心脏,正中他的面部。结果斯内普扣了格兰芬多五十分。
“如果斯内普再来教黑魔法防御术,我就逃课。”午饭后,他们朝卢平的教室走去时,罗恩说道,
“难道你就不怕斯内普会再去罚你吗?”伊莉娜一旁打趣
随后几人就看见另他们无比开心的一幕,卢平教授回来教课了。当然看起来他好像病了一场,旧袍子更加松松垮垮,眼睛下面有暗黑的阴影;虽然与卢平教授有一些不愉快交流的伊莉娜,但其实早已将那些事情抛于脑后了。同学们就座时,他微笑地望着大家,但他们立刻爆发出一片控诉之声,七嘴八舌地抱怨卢平生病期间斯内普的行为
“这不公平。他只不过是代课,凭什么给我们布置家庭作业?”
“我们根本不知道什么狼人——”
“你们有没有告诉斯内普教授,我们还没有教到那儿?”卢平问道,微微蹙起眉头。
又是一片七嘴八舌。“告诉了,可是他说我们实在太落后了——”
“可他并不听。”伊莉娜说
卢平教授微笑地看着每一张义愤填膺的面孔。“别担心。我会跟斯内普谈谈。你们不用写那篇论文。”
这下有人就不高兴了,第一个赫敏,“哦,别呀,”赫敏一脸失望地说,“我已经写完了!”
另一个就是伊莉娜,“那我那晚岂不是白努力了。”伊莉娜有些生气的说,结旁边的哈利却因此笑了出来,伊莉娜怒瞪了他一眼
他们上了一堂非常愉快的课,卢平教授带来了一个玻璃箱,里面装着一只欣克庞克,那是一种单腿小生物,看上去像是由一缕缕烟雾组成,相当脆弱,看上去也没有危险。
“它会把旅行的人引入泥沼,”卢平教授说道,同学们记着笔记,“注意到它手上提的灯笼了吗?跳动前行—人们跟随亮光——然后——”
欣克庞克贴在玻璃壁上,发出可怕的、嘎吱嘎吱的声音。下课铃响起,大家都收拾东西朝门外走去,哈利与伊莉娜肩并肩的走在一起,旁边还有罗恩与赫敏。
“等一等,哈利,”卢平叫道,“我想说句话。”
几人疑惑的看了看哈利与卢平,就和伊莉娜上次一样,她心里想着。他们也只好拿过哈利的课本,几人就先离开了
“卢平会给他谈什么?”罗恩好奇的问
赫敏不知道的越来越头,随后看向了伊莉娜,她觉得和她有些关系。而伊莉娜的心思其实早就飘走了,她也在想会因为什么事情,卢平教授好像很照顾哈利,而对于她,也有一种对熟人的感觉,她知道是因为小天狼星·布莱克的原因,但哈利呢?
哈利返回来,看着卢平教授用布把欣克庞克的箱子罩上。
“我听说了比赛的事,”卢平说,他转身回到讲台前,开始把书收进公文包,“很为你的飞天扫帚惋惜,有没有可能修好呢?”
“没有可能了,”哈利说,“那棵树把它打成了碎片。”
卢平叹息了一声。“那棵打人柳是我到霍格沃茨的那一年他们栽的。人们过去经常玩一个游戏,就是设法去摸那树干。后来有个叫戴维·格杰恩的男生差点瞎了一只眼睛,学校就不许我们再靠近它了。没有一把飞天扫帚能够顶得住的。”
“你也听说摄魂怪了吗?”哈利艰难地问。
卢平迅速看了他一眼。“听说了。我想谁都没见过邓布利多教授发那么大的火。它们蠢蠢欲动有一段时间了——邓布利多拒绝允许这些家伙进入校内,它们非常恼火....我猜它们是你摔下来的原因吧?”
“是的。”哈利说。他犹豫了一下,然后他想问的问题便忍不住脱口而出:“为什么?为什么它们对我会有那样的影响?难道说我——?”
“这与软弱没有关系。”卢平教授断然说道,仿佛看穿了哈利的思想,“摄魂怪对你的影响比对别人大,那是因为你过去的经历中有过别人未曾有过的恐惧。”一道冬日的阳光射进教室,照亮了卢平花白的头发和他年轻面庞上的皱纹。
“摄魂怪是世上最丑恶的东西之一。它们在最黑暗、最污秽的地方出没,它们在腐烂和绝望中生活,它们把和平、希望和欢乐从周围的空气中吸走。就连麻瓜也能感觉到它们的存在,尽管麻瓜们看不见它们。摄魂怪靠近时,所有美好的感觉,所有快乐的回忆都会从你身上被吸走。如果可能的话,摄魂怪会一直把你吸到跟它一样..…没有灵魂,充满邪恶。你只剩下一生中最坏的经历。而你最坏的经历,哈利,足以让任何人从飞天扫帚上摔下来。你不用感到羞愧。”
“当它们靠近我时——”哈利盯着卢平的书桌,嗓子发紧,“我听到伏地魔在杀害我的妈妈。”
卢平的胳膊突然一动,仿佛要抓住哈利的手臂,但他克制住了。片刻的沉默,然后——
“它们为什么要去赛场呢?”哈利怨恨地问。
“它们饿了。”卢平冷静地说,啪哒一声关上了公文包,“邓布利多不让它们进学校,所以它们的猎物来源枯竭了……...我想它们是无法抗拒魁地奇球场周围那一大群人的诱惑。那种兴奋激动.…..情绪高涨…….它们觉得这是一场盛宴。”
“阿兹卡班一定很恐怖。”哈利喃喃地说。卢平阴沉地点了点头。
“那座堡垒建在茫茫大海中一个孤零零的小岛上,但是并不需要高墙和海水来把人关住,因为犯人都被囚禁在自己的脑子里,无法唤起一丝快乐的念头。大部分人几星期之后就疯了。”
“但小天狼星布莱克躲过了它们,”哈利缓缓地说,“他逃走了.…”
卢平的公文包从桌上滑了下去,他忙俯身把它接住“是的,”他直起身子说,“布莱克一定找到了什么抵抗它们的办法。我本以为这是不可能的...据说摄魂怪能把巫师的法力吸干,如果他跟它们在一起时间太久的话..”
“你让火车上那个摄魂怪后退了。”哈利突然说。
“还是有——某些防御办法的,”卢平说,“但火车上只有一个摄魂怪。它们数量越多,就越难抵御。”
“什么防御办法?”哈利马上问,“你能教我吗?”
“我可不敢自称是抵御摄魂怪的专家,哈利,相反...”
“可是如果下次摄魂怪又来到魁地奇赛场,我得有办法抵御它们啊——”
卢平望着哈利坚决的表情,犹豫着,然后说道:“嗯…....好吧。我试试看。但恐怕只能等到下学期了。放假前我有很多事要做。我病得真不是时候。”
想到可以跟卢平学习抵御摄魂怪的功课,想到他也许再也不用听到妈妈临死时的声音,哈利的心情才真正好转起来。雨一直持续到十二月。哈利在校园里看不到摄魂怪的踪迹。邓布利多的盛怒似乎使它们留在了校门外的岗位上。离学期结束还有两个星期。天**然放晴,变成了明亮耀眼的蛋白色。一天清晨,泥泞的场地蒙上了一层晶莹的白霜。城堡里洋溢着一种圣诞节的忙碌气氛。教魔咒课的弗立维教授已经在他的教室里装饰了五光十色的彩灯,它们会变成真的仙女,扑扇着翅膀。同学们都在愉快地讨论着假期的计划。罗恩和赫敏决定留在霍格沃茨。虽然罗恩说是因为受不了跟珀西一起过两个星期,赫敏坚持说她需要上图书馆,但这瞒不过哈利,他们留下来是为了陪他,他十分感激。
最后一个周末又要去霍格莫德游玩,大家都兴高采烈,只有哈利除外。
“我们可以在那儿把圣诞节要买的东西全买了!”赫敏说,“爸爸妈妈可喜欢蜂蜜公爵的那些毛毛牙薄荷糖了!”
哈利又是唯一一个留守的三年级学生,他无可奈何地向伍德借了一本《飞天扫帚大全》,决定那天仔细研读一下不同的品牌。他在球队训练时骑的是一把学校的飞天扫帚,老古董“流星”,速度很慢而且有点跌跌冲冲的。他无疑需要一把自己的新飞天扫帚,虽然伊莉娜给他打包票说会送一把给他,但哈利实在是不好意思答应。
在大家去霍格莫德的那个星期六早上,哈利跟裹在斗篷和围巾里的三人道别,然后独自登上大理石楼梯,走回格兰芬多塔楼。窗外飘起了雪花,城堡里静悄悄的。“嘘——哈利!”
他转过身,在四楼走廊的一半处,看到弗雷德和乔治正在一个驼背独眼女巫的雕像后面向他窥视着。
“你们在干什么?”哈利好奇地问,“怎么没去霍格莫德啊?”
“我们走之前来给你搞一点节日气氛,”弗雷德神秘地眨了眨眼睛说,“进去.…”
他朝独眼雕像左边的一间空教室摆了摆头。哈利跟着弗雷德和乔治走了进去。乔治轻轻关上门,转身笑嘻嘻地看着哈利。
“提前给你的圣诞节礼物,哈利。”他说。
弗雷德夸张地从斗篷里抽出一样东西,放在课桌上。那是一张大大的正方形羊皮纸,磨损得很厉害,上面什么也没有。哈利盯着它,怀疑又是弗雷德和乔治的恶作剧。
“这是什么?”
“这个呀,哈利,是我们成功的秘密。”乔治珍爱地拍着羊皮纸说。
“还真舍不得送给你,”弗雷德说,“但我们昨晚决定了,你比我们更需要它。”
“反正我们也已经记熟了。”乔治说,“现在郑重地传给你,我们用不着了。”
“我要一块旧羊皮纸有什么用呢?”哈利问。
“一块旧羊皮纸!”弗雷德闭起眼睛做了个鬼脸,仿佛哈利深深地伤害了他,“解释一下,乔治。”
“是这样.….我们一年级时,哈利——年轻,无忧无虑,天真无邪——”哈利扑哧笑了,他怀疑弗雷德和乔治是否有天真无邪的时候。
“——啊哈,比现在天真无邪——那会儿我们跟费尔奇闹了点儿别扭。”
“我们在走廊里放了一个大粪弹,由于某种原因,这让他很恼火——”
“于是他把我们拉进了他的办公室,开始用惯常的那一套威胁我们——”
“——关禁闭——”
“——而我们忍不住瞄上了他的一只档案柜抽屉,那上面标着‘没收物品,高度危险’。”
“别告诉我——”哈利咧嘴笑了。
“嘿,换了你会怎么做?”弗雷德说,“乔治又扔了一个大粪弹转移他的注意力,我马上打开抽屉,抓到了一一这个。”
“没有听上去那么糟糕,你知道,”乔治说,“我们估计费尔奇从来没弄明白怎么用它。但他可能猜到了它是什么,要不然也不会把它没收。”
“你们知道怎么用吗?”
“哦,知道。”弗雷德得意地笑道,“这小宝贝教给我们的东西比全校老师教的都多。”
他拔出魔杖,轻轻敲了敲羊皮纸,说道:“我庄严宣誓我不干好事。”
刹那间,细细的墨水线条像蜘蛛网那样从乔治魔杖尖碰过的地方蔓延开来,相互连接,纵横交错,扩展到羊皮纸的每个角落;然后顶上现出了字样,是绿色的花体大字:月亮脸、虫尾巴、大脚板和尖头叉子专为魔法恶作剧制造者提供帮助的诸位先生隆重推出活点地图这张地图绘出了霍格沃茨城堡和场地的所有细节,但最不同寻常的是,有许多小黑点在图上移动,每个都用极小的字体标出了名字。哈利惊奇地俯身细看,左上角一个带标记的黑点显示邓布利多教授正在书房踱步;管理员费尔奇的猫洛丽丝夫人正在三楼逡巡;专爱搞恶作剧的皮皮鬼此刻正在奖品陈列室里蹦蹦跳跳。哈利的目光沿着那些熟悉的走廊上下扫视,忽然发现了一些新的东西。地图上还有一些他从没走过的通道,许多似乎都通往——
“霍格莫德,”弗雷德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描着一条通道的路线,“一共有七条。费尔奇知道这四条——”他一条条指出来,“——我们相信这三条只有我们俩知道。别考虑五楼镜子后面的那条。我们去年冬天以前还用过,但现在已经塌陷——完全堵死了。这一条我们估计也没人用过,因为打人柳正好栽在它的入口处。剩下的这一条,直接通到蜂蜜公爵的地窖,我们用过好多次。你大概也注意到了,入口就在这间教室的外面,穿过独眼老太婆的驼背。”
“月亮脸、虫尾巴、大脚板、尖头叉子。”乔治拍着地图的标题感叹,“多亏了他们啊。”
“高尚的人哪,为帮助新一代违纪学生而不知疲倦地工作。”弗雷德庄严地说。
“对啊,”乔治轻快地附和,“别忘了用完之后要消掉“——不然别人都能看见的。”弗雷德警告道。
“只要再敲敲它,念道:恶作剧完毕!”它就又变成一张白纸了。”
“好了,小哈利,”弗雷德怪腔怪调地模仿着珀西说,“你好自为之吧!”
“蜂蜜公爵见。”乔治眨了眨眼。
他们俩走出教室,都心满意足地笑着。哈利站在那儿,凝视着那张奇妙的地图。他看到洛丽丝夫人的小黑点向左一转,停下来嗅着地上的什么东西。如果费尔奇真的不知道…..他就不用经过那些摄魂怪了……但正当他站在那儿满怀兴奋的时候,以前听韦斯莱先生说过的话在记忆中浮现出来。
永远不要相信任何能够独立思考的东西,除非你看清了它把头脑藏在什么地方。这张地图就是韦斯莱先生警告过的那种危险的魔法物品之一……为恶作剧制造者提供帮助…….可是,哈利想道,他只想用它进入霍格莫德,并不想偷东西或袭击什么人.……..而弗雷德和乔治用了它好多年,也没有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哈利用手描着通往蜂蜜公爵的秘道。突然,仿佛听到了什么指令似的,他卷起地图,塞进袍子,匆匆走到教室门口。他把门打开了一道缝,外面没人。哈利小心翼翼地溜出教室,躲到独眼女巫的雕像后面。
哈利定睛细看,小黑点哈利好像在用小小的魔杖敲那女巫。哈利迅速抽出真魔杖,敲了敲雕像,毫无效果。他又看了看地图,他的黑点旁边冒出了一个极小极小的泡泡,里面写着左右分离。
“左右分离!”哈利小声念道,又敲了敲石头雕像。顿时,雕像的驼背打开了,能容一个体型较瘦的人钻入。哈利迅速扫视了一下走廊两边,然后把地图重新揣好,头朝前钻进洞里,往前走去。
他好像在石滑梯上滑了长长的一段,然后掉到了又冷又湿的泥土地上。哈利站起来环顾四周,一片漆黑。他举起魔杖念道:“荧光闪烁!”
这才看到自己是在一条又窄又矮的泥土通道里。他举起地图,用杖尖敲了敲,小声道:“恶作剧完毕!”图上立刻变得一片空白。
十分钟后,他来到了一道破旧石梯的底部,石梯一直延伸到上面看不见的地方。哈利开始往上爬,小心地不发出响声。一百级,两百级,数着数着就数不清了,他盯着自己的脚..…冷不防,他的脑袋撞到了什么硬东西上。好像是个活板门。哈利站在那儿揉着脑袋,一边仔细聆听。听不到顶上有什么声音,他慢慢地推开活板门,从门边往里面窥视。
这里是一个地窖,堆满了板条箱和其他木箱子。哈利爬了上去,又把活板门关好——它和灰蒙蒙的地板浑然一体,根本看不出来。哈利慢慢朝通往上层的木楼梯爬去。现在他分明听见了说话声,更不用说叮咚的铃声和开门关门的响声了。
“再拿一盒果冻鼻涕虫,亲爱的,他们简直把咱们这儿买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说。
有一双脚走下楼梯,哈利忙跳到一个大板条箱子后面,等着脚步声过去。他听见那人正在搬动对面墙边的箱子。也许再也没有机会了——
哈利从一群六年级学生中间挤了过去,看到店里最远的角落挂着一个牌子(特殊口味),伊莉娜赫敏与罗恩站在那下面,正在研究一盘血腥味的棒棒糖。哈利悄悄走到他们身后。
“呃,不行,我猜哈利不会要这种东西,它们是给吸血鬼的。”赫敏说道。
“这些怎么样?”罗恩说着,
伊莉娜嫌弃的看着那东西,一罐蟑螂糖,“你就不能认真点。”
“绝对不行。”哈利与伊莉娜同时出声,罗恩差点儿把罐子扔掉。
“哈利!”赫敏尖叫一声,“你在这儿干什么?你怎么——怎么——?”
“哇!”罗恩佩服得五体投地,“你学会幻影显形了!”
“当然没有。”哈利说。为了不让那帮六年级学生听见,他压低了嗓门,跟他们讲了活点地图的事。
“弗雷德和乔治怎么从来没有给我呢!”罗恩来气了,“我是他们的亲弟弟啊!”
“但哈利不会留着它的!”赫敏说,好像这想法很是荒唐可笑,“他要交给麦格教授,是不是,哈利??”
“很显然并不是。”伊莉娜非常了解的说着
“你疯了吗?”罗恩瞪着赫敏,“把这么好的东西交出去?”
“如果交出去,我就必须说出从哪儿得来的!费尔奇就会知道这是弗雷德和乔治偷的!”
“可是小天狼星布莱克呢?”赫敏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说,“他会利用图上的某条秘密通道潜入城堡的!老师们必须知道!”她有些生气的根本没注意伊莉娜在场。
“他不可能从秘密通道进来。”哈利马上说,“图上有七条秘密通道,对吧?弗雷德和乔治估计费尔奇已经知道其中四条了。另外三条——一条已经塌陷,没人能穿过。另一条的洞口栽了打人柳,没办法躲开它。我刚才用的这一条——嗯——地窖里的洞口很难看得出来,所以除非他知道通道在那儿……”
但罗恩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指着糖果店门后的一张告示。魔法部令顾客请注意,若无另外通知,每天日落时分起都有摄魂怪在霍格莫德街头巡逻。此项措施乃为保护霍格莫德居民之安全,待小天狼星布莱克落网后方可解除。因此请所有顾客在日落前结束购物。
由于今天好不容易出来,大家都不想打扰到这样的气氛,再说了,伊莉娜还在旁边,他们的确不应该,随后便终止了话题。几人付钱买了一大堆糖果之后,就离开了蜂蜜公爵,走到暴风雪中。霍格莫德看上去像一张圣诞卡,茅草顶的小屋和店铺都覆了一层新落的白雪,房门上都挂着冬青花环,树上点缀着一串串施了魔法的蜡烛。哈利打了个哆嗦;跟他们俩不一样,他没有穿斗篷。三人在街上低头顶着风往前走,
“抱歉啊,”哈利注意到了出来后的伊莉娜情绪并不高,知道是因为刚才那番谈话
伊莉娜往围巾里缩了缩脖子,摇了摇头轻声“没事,已经有些习惯了。”
赫敏在前面走着,早就注意到了身后二人的谈话,便很识趣的拉走了罗恩,伊莉娜一直埋头看着地上的雪一步步走根本没注意他们。
“卢平教授,那天和你谈了什么?”伊莉娜很是好奇里面的内容
哈利没想到伊莉娜会突然提前他和卢平的谈话内容,有些愣神,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呃——没什么,就是问问我的扫帚,你知道的。”
哈利僵硬的解释伊莉娜显然不信,她知道他们之间的谈话十有八九是与布莱克有些关系,她知道哈利不说是怕自己为难,便也不揭穿他。
“我知道,”伊莉娜看向他“我看过了,飞天扫帚有很多,我很想给你买火箭弩的——但,我现在的资金也只能够买光轮系列——抱歉,哈利——”
“不用了,伊莉娜。”哈利连忙示意“真的没事,”哈利的过于着急的否认,又怕伊莉娜误会,但他一时间又不知该怎么说
“那先这样”伊莉娜提议“我请大家去三把扫帚那里喝东西,怎么样?”
哈利见她展开笑意自己也松了口气,可还没等他开口,前面的罗恩就立马兴奋的反应过来,任凭赫敏怎么阻止都没有用
“我正有此意,我们去喝黄油啤酒。”罗恩提议
一旁的赫敏无语的摇了摇头,随后就揽着伊莉娜先走一步,哈利其实正想喝些什么,毕竟他的手都已经冻僵了。于是几人穿过马路,几分钟后就钻进了那家小酒吧。里面极其拥挤嘈杂,热烘烘的,烟雾缭绕。一位相貌标致、曲线优美的妇人正在吧台前招呼着一群吵吵嚷嚷的男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