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临继续跪在地上低头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反观男孩面无表情并没有做出任何退步。
竹陌季临我和阿知的事跟你没有关系,自然也轮不到你来插嘴。
竹陌缓缓扶起跪在地上娇柔的季临。
可季临好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重重的砸在了玻璃门上,顿时间偌大的玻璃门向四周破碎。季临身上扎满了玻璃渣 ,鲜血融合满地的玻璃被灯光照耀出刺眼的红光。
季临啊——!好疼……好疼……
季临蜷缩在地上不停的扭动着,口里不停的喷吐着鲜血。面部和四肢的青筋扭曲暴起,汗水掺杂着血水不停地向外渗出。
厉知霖临临!
季临霖哥……
季临攻击全力伸出手去抓住那虚无缥缈的人影,男人的双脚被玻璃划破抱住了躺在血泊里的男孩。
林叔先生夫人,医生来了。
张漫还愣着什么快去看啊!
一大群穿着白色制服医生跟随着抱起男孩的男人上了楼。
竹陌厉……
竹陌没有勇气叫出男人的名字,刚才男人冰冷的眼神算是把竹陌拖进了冰川海底。深深的在他原本就不堪的心上划了一刀。
所有人都上了楼空旷客厅里就剩下了竹陌一人,男孩缓缓落座到沙发上目光呆滞。
男孩不知道为什么季临会突然砸向那扇玻璃门,更不知道为什么防弹的玻璃门会突然爆炸。
一切好像都是被计算着逼迫他发展着,可又或许是刚才自己动用了分化的Int(intermédiaire)技能。
在挡那颗子弹时自己也无意间动用了Int技能。可现在竹陌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领域是否会和技能相符合,更别提拿技能去伤害别人了。
林叔竹先生,如果您累的话可以先去休息的。
林叔贴心的将热牛奶放到了桌上。
竹陌谢谢林叔……
虽然已入初春但仍然抵不住倒春寒的刺骨烈风,男孩再次拉紧了外套的领子想挽留出几分的温暖。
林叔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退到了一旁,默默的陪着心情不佳的男孩。
楼上的众人不停的进进出出空气中仍然弥漫着血液的铁锈味。
医生厉先生季少爷这个情况大多都是皮外伤,包扎过后安心静养就没事了。
厉华那就好。
一屋子的人都纷纷松了口气。
医生可是……
医生颤巍巍的看着这一屋子掌握生杀大权的顶层人士不仅感到害怕。
厉知霖有什么顾虑你就说。
厉知霖仍然没有松开握住男孩的手,也一同随男孩冒出了汗水。
医生有一片玻璃深深的插进了季少爷的腺体里,有两种处理方:一是换一个腺体,第二就是做缝合手术。
说话的医生不禁打量着眼前男人的选择。
厉知霖那他现在更适合哪一种?
厉知霖冷着声音开口问。
医生最安全的是第一种,可最有效的是第二种。
医生颤巍巍的回答道。
竹陌把我的腺体给他吧……
众人听到声音纷纷在目光投在门外的男孩身上。
佣人现在又装什么好人?
佣人就是就是……
佣人们站在房间的四周悉悉索索地低声议论着。
厉知霖你回房去。
男人瞟着门外的竹陌一眼没有再说话。
竹陌无论这件事是不是我做的都有我的责任,而这也是我给所有人的一个交代。
竹陌眼神死寂,暗淡的盯着手拉其他男孩的男人。
厉知霖你快回房去!
厉知霖这一次是命令。
季临霖哥我好疼啊……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季临这都是我的错,和其他人没关系。
季临皱着眉咬着牙,含情脉脉的凝视着身旁的男人。
他知道他马上就要赢了。
季临医生我选缝合手术……
季临说完这句话便又晕了过去。
医生我们还是先转移到医院吧。
厉知霖不用了,这里有手术室。
厉知霖等一行人又匆匆转到了私人诊室里。
医生不好了,现在病人这个情况只能换腺体了。
医生如果不在30分钟之内完成,病人很可能就救不回来了。
医生不知为何换了一套说辞,身体更加抖得厉害了。
季临霖哥……
厉知霖我在。
厉知霖再一次紧紧握住了季临冰冷惨白的手。
是的,在这一刻他犹豫了。
面对着一同长大的男孩,他知道除了男孩之外真的没有亲人了。
而竹陌只不过是一个陪伴了自己几年的人不足挂齿,男人不停的安慰着自己跳动的内心,不停的在给自己的理由找着借口。
终于男人站到了竹陌面前。
厉知霖陌……
竹陌我知道,不用麻烦你了。
竹陌换上了手术服躺在了冰冷的仪器旁。
医生因为这个手术要保证腺体是鲜活的,所以不能打麻药。
医生似乎动了什么侧隐之心。
竹陌看了看一旁的男人,虽然皱纹皱眉头但没有说任何的话语。点了点头闭上了眼。
冰冷的手术刀在男孩的脖颈处不停的搅动着,能明显的感觉到滚烫的血液不停地击打着寒冷的刀锋。强烈的痛感使得男孩紧紧抓住了床单,嘴唇被咬的发白原本干燥的手术服被汗水浸透。男孩仍然咬着牙一声不吭,在整个痛苦的过程中竹陌多希望厉知霖出来阻止这一切。可惜没有任何人,从来他都是一个人承受着天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