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客行话锋一转,又提起了镜湖山庄今晚的灭门,张成岭咬死不知道是为何,温客行直接笑出了声,话题绕来绕去,最后还是回到了琉璃甲上,别人好奇你可不好奇,任由他们在那边扯的风起云涌,你躺在干草堆里睡的昏天黑地。
天亮后,温客行邀你们同他一道走水路,周子舒是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冲着你和张成岭使了眼色,抬脚就走了。你扭头看了看温客行那话被堵到一半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在和他视线对上后,你眼神撇了撇周子舒的背影,冲着温客行无奈的耸耸肩,之后不管他是什么反应,连忙小跑两步追上了周子舒的步子。
这一路上温客行真的应了你那句“狗皮膏药”,林间小路碰上刻意做作喝茶的他,就连张成岭在湖边喝口水的功夫,都能遇着。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你瞥眼摇着扇子一脸骚包的温客行,无语道:“没看人正喝水呢,说的跟喝的是洗脚水一样。”
你小声嘟囔,却还是叫张成岭听了去,一口水呛住咳个不停,你一边抬手给他顺着背一边嫌弃:“小朋友,你的接受能力需要稳步提高啊。”
一路进了城,寻到了城中的唯一一家客栈,你看着周子舒同小二打着商量,想要匀出一间房,小二却无奈的说真的没法子,店已经被包了,没空房间了。周子舒退了一步说柴房也成。
比起张成岭和周子舒无奈的心情,你倒是有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意思,反正包下这间客栈的是温客行,谁睡大街你们都不可能睡大街。
果不其然,二楼掌柜的点头哈腰跟着的可不就是周子舒吗?
“呦,这不是周兄吗?哪有让我们周兄睡柴房的道理?掌柜的,把少爷的天字一号房打扫一下,让给这位美……这位壮士。”
你看着周子舒无语的吹了吹额前凌乱的碎发,忍了忍笑上前道:“表哥,忍忍,锤死他我们今晚可就真要睡大街了。”
“我怎么越发的觉得,我当初就该给你扔回当地官府去?”周子舒一眼看穿你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思,无奈道。
你笑嘻嘻的跟上他的脚步,拉住他的衣袖:“胡说,哥哥才舍不得。”
周子舒看你一眼,无奈叹气,确实舍不得。若真让你嫁到西北,他怕是得扎根在西北皇城,成专职的叫花子。谁若让你受了委屈,他头一个不答应的。
将死皮赖脸想要进屋的温客行赶走,周子舒转头将屋里从头到尾检查了一边,这才对着你和张成岭安顿着:“一夜未睡了,快躺着歇会儿吧。”
见张成岭和衣躺下,周子舒哭笑不得:“你这娃,怎么衣服也不脱?”
张成岭一下坐起身不知如何是好,周子舒顿时反应过来。
“我在不方便是吧?”说着周子舒抬脚欲走,又想到了什么脚步一听回首问到:“对了,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你看着张成岭头摇的像个拨浪鼓,眉毛一挑,小家伙还挺硬气,肚子被剌开还塞了个东西进去到现在一声没吭。虽说你之前给他了一颗止血的药丸,可跋涉了这么长的路程,也委实不容易。
周子舒那头已经将金创药扔进了张成岭怀里,正招呼着你去别的房间。你从怀里摸摸搜搜,拿出一个小瓷瓶,也扔给了张成岭,小声安顿到。
“止痛的,好好睡一觉,明日还要赶路。”
之后跳着到了周子舒身边,拿起桌上的衣服便随他退了出去。这几日没有洗过澡,实在是你的极限了,你现在只想洗漱之后换了身上的衣服,叫花子也是有尊严的好吗?你转身欲走,却被周子舒提着衣领子跟拎鸡崽儿一样拽进了他的房间。
房门一关,周子舒就面无表情的坐在了你的面前,先是倒了杯茶递到你面前,又给自己斟了一杯,喝饱后才慢悠悠的开口。
“说说吧,医术又是怎么回事?我不过个把月没见你,你就给我这么多惊喜?”
你喝着水的动作一顿,功夫确实是原主的,可这医术可不是啊,你脑子飞速的旋转,最后心里默默对赫连钊表达了歉意之后,放下杯子低着头道:“也是大哥托人教我的……”
对不住对不住,你总得找个人背锅嘛。接着在周子舒的盘问下,你以当初上学时的老教授为原型,编了一个江湖奇人出来,也就是这个时代信息共享滞后,有很多能人异士确实是不为人知,否则你这个谎根本撑不过第三个汇合。周子舒手指摸索着杯子,低头沉默了半晌,之后才点点头,唏嘘不易的说了句没结果的话“大皇子对你……”
你倒也不在乎他想说什么,不外乎就是些亏欠,可惜的话。你没再追问,只是探头问到:“哥哥,我能去洗漱了吗?你没闻到我都有股馊味了吗?”
周子舒一蒙,只觉得自己这个表妹自打越州见面之后总能给自己没完没了的惊。若不是先前景北渊假死时见到过你对晋王咄咄相逼的模样,他还真会怀疑你是不是个假的,可那次他就确信了,你这个表面温柔贤良的公主,骨子里也是有着反骨的。
如今你这模样,他倒是很容易接受了。
周子舒嗅嗅,故作出一副嫌弃的模样,捏着鼻子冲你拜拜手,最后还不忘安顿着:“是馊了,是馊了。赶快去吧,对了,脸莫沾了水。”
你鼻子一皱:“咱俩谁也别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