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睁开眼,就已经感觉到了冷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的视野一片漆黑
我听到了什么东西挪动的声音,很沉重,像是磨豆腐的磨盘
周围开始变得不安静起来,慢慢的,耳边开始不断传来什么东西咔咔咔,像是机关启动的声音,还有水滴落的声音
声音持续了很长时间,然后我听到了有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
很快,咔哒咔哒的声音响了起来
紧接着,我眼前的黑暗就如同被撕破一般,伴随着机关的声音,盖在我上方的石板缓缓滑开
我眯着眼,抬手一挡,有点不适应突然的光线
然后,我就看到了一个捏着手电,本来面无表情俯视着我的年轻人,突然警惕起来迅速往后退去
背后有什么东西支撑着我,让我缓缓坐起来
身体很僵硬,但我的胳膊已经可以动了,就是动的时候,会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像是老旧的,需要上油的老物件
年轻人眼睛紧紧的盯着我,缓慢的一步一步往后退,他的腰后横放着一把苗刀,有着两根奇长手指的右手搭在刀柄上,随时准备拔刀
那人神经紧绷,皱着眉头,好像是遇到了不能理解的事情
半响,他才开口
张起灵活人?
我眨眨眼,在他警惕的目光中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和脉搏
叶生…活的
最终那人放下了对我的警惕,看着我动作缓慢的爬出棺材
转头看见他正打算要走,我认不得这里是哪,也不知道方向,只好拖着僵硬的身体跟着他
慢慢的越来越冷,这才发现我在一座雪山上
雪花被吹得往我脸上贴,很快我就看不到那人的背影
埋在雪里的脚,感觉血管都被冻住了,和那片雪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傻愣愣的在那里站了一会,环顾四周,能看见的只有白茫茫的一片
雪山的雪又厚又软,走起来很费劲,冷得过了头,我甚至觉得埋在雪里的脚还有些温度
先安慰自己“一点都不冷”,再是认命般想“怎么还没被冻死”
我抬起头向前方看去,就看见远处漫天飘雪间,那人正往这边来
他很瘦,却一步步走的都很稳,与我的狼狈大相径庭
我冷得快站不住了,在腿软倒下之前被他抓住
他背起我往前走,连眼神都没有一丝波澜,如果他的眼睛能写字,大概双眼都是无奈吧
再不出这个雪山,我可能真的要死了
我醒来时感到的温度不再是寒冷的雪山,我才后知后觉的感到重获新生
带我回来的那人把我安置在了山脚下的某个旅馆,身上的衣服沾了雪,难受的很,脑袋上的簪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头发松散下来
门一打开,那人走进来,把手里拎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放,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磕在桌子上还有响声
这几天,我和他基本没说几句话,他偶尔会出门,更多的时候是坐在那里发呆
我更是连门都没出过,饿了就吃他带回来的压缩饼干,渴了就倒点水喝
直到那天有个带黑眼镜的男人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