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森林,整片大地笼罩着朦胧的雾霭,寂静的天地仿佛一小时前的狂风只是假象。
Edward攥着Isla的手腕,点点寒气顺着皮肤上蹿,这不是Isla第一次感受到他的冰冷,她想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Edward送Isla到门口,门把手上挂着一个药袋,里面的纸条则是Elsie的问候。
“你生病了。”Edward皱起眉,似乎在对她生病还去森林的事表示不赞同。
Isla笑了一声,“不,我没有生病,这只是请假的借口而已。你呢?”
“我?”
“对,你不去上学的借口,我想借鉴一下,毕竟,我不想成为同学们眼中的病秧子。”Isla耸耸肩,开玩笑地说。
Edward嘴角上扬,“旅行、露营和野餐之类的。”
“好主意,”Isla点点头,眼神注视着Edward,“进来坐坐吗?”
“好。”
门落锁的声音响起,最后一缕光也被隔绝在外,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一片漆黑。
“抱歉,我在改造房子的时候把客厅的灯设在了楼梯口,我知道这有点傻,但你可能要在黑暗中待一会儿。”Isla犹豫地迈出脚步,双手试探地摸索着身前的东西。
“一起去。”Edward握住她的手。
“Thanks,”Isla翻过手,两人掌心相对,突然地,Isla觉得所触及的冰凉像火一样炽热。
墨菲定律说,越害怕发生的事情越会发生。
Isla忘记了她在门口前往楼梯的路的中央放了一张椅子,一只脚被绊个正着,失去平衡的她冲着地板倒去。
“小心!”
Isla来不及应对这突如其来的灾祸,只能在猛烈的心跳中等待疼痛的来临。
Isla知道拥有超级速度的Edward不会让她直接摔到地上,但她却没想到他会用最傻的方式去保证她的安全。
在冰冷的感受不到温度的怀里,Isla听不到Edward的一声心跳,她却听到自己雷鸣般的心悸。
是恐惧地心慌,还是破茧般的心动?
“你还好吗?”尽管他不会呼吸,但随着话语吐出的空气撩动她的秀发。
Isla撑起身,用头发遮住发热的耳尖,“很好,抱歉,我忘记我走之前都放了些什么在这儿……我去开灯。”
Edward拉住Isla,把她按在一旁的椅子上,“我去吧。”
修整过的房间在光亮的照射下现出它的模样,棕橙色的壁纸在这个湿冷的季节给人以温暖的感觉,洁净的白色地板映射出光的倒影,壁炉的火已经熄灭,不再散发任何暖意。
一切都焕然一新,但此时Edward并没有欣赏的精力,他往后退了一步,背靠墙壁,踌躇地问:“你受伤了?”
Isla顺着Edward的目光望去,地上留着一小滩血迹,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Yes,在森林的时候,刚才摔倒的时候伤口可能又崩裂了。”
说着,Isla拿起茶几上的纸巾擦干净了地上的血迹。
Edward看着Isla的动作,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Isla被Edward的表情逗笑了,“Calm down,你不会对这个感兴趣的。”
Isla走进半开放式厨房,用清水冲洗好伤口,转过身,看到Edward仍然站在那儿用不解的目光看向刚才血迹存在的地方。
Isla靠在墙上,笑着说:“我请你进来可不是让你站着的。”
Edward看了她一眼,坐到了沙发上,而Isla从厨房接了两杯水才出来。
“抱歉我并不知道你们吃些什么,不过可能我也没有,”Isla把水放到Edward面前的茶几上,“你们会喝水吗?”
Edward看着Isla,热腾腾的雾气垂直地向上攀爬,给她清澈的眼眸覆上一层白纱,仿佛月光下的大海,只为有心人显现的纯洁。
Edward没有任何犹豫地回答道:“不,我们并不喝水。”
Isla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我一天要喝好多,虽然我不是鱼,但水会让我好受些。You know,这儿比起我原来生活的地方太干燥了。”
Edward点点头,语气中带着笑意:“你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喝水。”
Isla从抽屉里拿出药箱,有些苦恼地拿出绷带和碘伏,“你会包扎吗?”
“um,No.”
“你还是很紧张,”Isla难以抑制地笑了起来,“说真的,如果你今天来的再迟一点,你就会看到那个吸血鬼在地上痛苦打滚的样子。”
Edward神情一滞,“那不好笑。”
Isla抬眼看看Edward,“那并不是玩笑。”她把手凑到他面前,点点血痕顺着掌纹流淌。
Edward下意识往后仰,屏住呼吸以免血的气味传入,目光瞥向一旁。
Isla并没有把手收回,只是一直停止在Edward面前,“我不是为爱能牺牲我自的生物,Relax,我保证你不会有事,我也一样。”
“相信我。”Isla另一只手轻轻覆上Edward冰冷的手。
Edward喉结轻动,闭上眼,不去看那抹猩红,尽量调动自己那许久没有使用的肺部吸取一点稀薄的空气。
“像我说的,没有事。”Isla展开笑容,从医药箱里拿出消毒棉签擦拭掉血迹。
Edward困惑地问:“为什么?”
“一种生存技巧,就像你也变得能够克制欲望。”
“会系蝴蝶结吗?”Isla用绷带缠着手。
“我可能还记得怎么系”Edward伸出手把两端绷带打结,却在最后一下把它解开了。
Isla“噗嗤”笑了,随便把它塞好固定,“我也不会系,在海洋,我们不需要掌握这项技能。”
“你来自海洋吗?”Edward学着Isla躺在沙发背上,侧头与她对视。
Edward一直觉得Isla的眼睛与众不同,从她进入视线的那一刻,他近百年没有跳动过的心脏焕发新生。波光潋滟的双眼哪怕在暗淡的光线下也焕发出熠熠的光泽,眼底浮动的光圈如暗夜海上倒影的明月,通透明澈。
“是的,太平洋,能力是掌控水之类的,你呢。”
“还是人类的时候居住在芝加哥,之后去过很多地方,能力是听见周围人的思想。”
“但你听不到我的。”
Edward无奈地点点头,“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那是一种防御,海底有些会迷惑人心的生物,我们必须有强大的精神力来抵抗。”
“So……”Edward在Isla身体两侧撑起手臂,“我被你当做敌人了?”
“哦?”Isla媚眼如丝,慢条斯理地回道,“那我应该把你当做什么?”
Edward俯下身,感受一缕清淡的暖香弥漫整个世界。
Isla勾起唇角,半支起身,手轻轻抚上他的脸,渐渐靠近,气息逐渐靠近,近到似乎连彼此的睫毛都能数清。
额头相对,Edward看到一抹明亮的蓝光在Isla指尖跳动,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宁静在他的脑海中舒缓开来,一秒前还能听到的街上的嘈杂的声音消散,只留下一段熟悉的声音。
“Love.”
恰到好处的氛围,是谁在混乱中关上了灯光,又是哪阵粗心的冷风顺着忘记关闭的窗户悄悄掀开窗帘的一角,好让皎洁的月光也能欣赏到朦胧的爱情。
几只松鼠带着麻雀在窗台到访,一只洁白的手拉开半掩的窗帘,而窗外的阳光已经迫不及待地跃入。
Isla伸出另一只手遮住眼前刺目的阳光,把额前的浅蓝色秀发撩到耳后,转头看向Edward,“能允许我加入你们今天的‘野餐’吗?”
Edward双手相交枕在后脑,跳跃的阳光在他的皮肤上璀璨生辉,“乐意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