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位年轻公子,鬓若刀裁,轮廓分明,剑眉星目,眼神犀利,薄唇微抿,裹着银丝绣制的黑袍,一身贵气,似是贵客,但孑然一身,并未有侍从跟着
“你是何人?为何在杜府女眷后院?”寒儿忙把二人距离拉开,走上前一步问话
男子见此情形,倒也向后退了一步“吾至贵府,于竹园中迷了归途,不曾想冲撞了三小姐,还望海涵”
“侍从无理,不曾想扰了二皇子赏景”杜蘅芜施礼后微微起身“竹林错综复杂,时来有家眷妇人,二皇子早早出去为妙,臣女有事,先行告辞”
女郎看似十三四岁,面色白净,五官小巧精致,身穿略小的红袍,衣纹样式是几年前的款式,鬓发上发饰也是寥寥无几,倒不配杜府内院的奢靡之气。
南烁看着远去的背影,估计着风影也查得差不多了,便也不再久留,出竹园后,辞别杜景便回宫复命
“小姐,你怎知他是二皇子?”寒儿不解地问
“外袍上有龙纹,必是皇子,身边没有侍从,那定是喜欢独来独往的二皇子”杜蘅芜细细剖析“民间传闻,二皇子杀伐果断,性格冷漠,早就对皇位虎视眈眈,但是我父亲却是不折不扣的太子党,想必这次来是趁着代传婚姻圣旨之名前来打探虚实”
“可是,他又怎么知道你是三小姐的呢?”
“我们以服饰辨他,想必他也是以服饰分辨的我们,这般人我们还是多多远离为好,你我本是孤草,安稳活在这宅院便要耗费许多力气,皇宫定是万万碰不得的,好了,好了,我们还是快去拜访阿姊吧”
代问过母亲安,杜蘅芜便去和杜夕颜聊天,谈及未来夫婿,夕颜阿姊倒是紧皱着眉,不愿多言,见她的目光落在桌子上几封崭新的书信上,眼神悲凉,联想到今日竹园小道内出现的错乱男子足迹,杜蘅芜心里倒是明朗了三分
“阿姊婚期将近,学习礼仪和诵读祈福倒是耗了阿姊许多精气神,太子殿下若是知道了,定是感动不已”
“阿芜妹妹倒是笑我了,人这一辈子,两厢情愿,方成婚姻,而我”杜夕颜听见外堂梁锦的咳嗽,便知说错了话,于是止住了嘴,不再言语
“蘅芜也见你阿姊累了吧,不如明日再来叙话,如何?”梁锦挑起帘子,面色不善,释放出逐客信号
杜蘅芜行了礼,抽身退了出来,行至半路,春花赶了上来
“三小姐,大小姐说你的红外袍也是几年前的款式了,许久未见置办新的,而今大小姐聘礼中有三四匹好布锦,特地拿来给小姐置办些衣物”
“那便谢过阿姊”杜蘅芜微微一笑,夕颜阿姊是温婉得体的,在这人人攀高踩低的杜府,也只有她记得自己曾因为外袍短被杜玉兰安上莫须有的有辱家风之罪罚三月禁足的事情,虽说后来她也报了仇,可留着这个祸源,总是不好的
日子流水般地过,终于到了定亲前日,杜府早已处处张红挂彩,宾客纷纷上门道喜,好不热闹。
杜蘅芜的住处也沾染了些许的喜庆,扯上了一两条红丝带,先前阿姊给的三匹布锦,杜蘅芜用于置办了三身好外袍,分了寒儿一身,乳母一身,寒儿似孩童般开心地又蹦又跳,倒惹得杜蘅芜和乳母的嘲笑。
大家都是欢喜的,可是却有两人不够快乐
定亲前夜,春花匆匆忙忙地赶来,满面愁容“不好了,三小姐,大小姐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