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可是令梵霜夜奇怪的是，司机并没有对他的话产生疑问，反而不闻不问，双手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一本正经。

梵霜也忽然感觉世界还是有人愿意帮助自己的，司机没有嫌弃自己的晦气。梵霜夜抱着唐冰甜上车，尽管抱着的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但是梵霜夜每一个动作都尽可能不让唐冰甜有一点儿磕碰。直到落坐在一个大爷的身旁，主要是大爷长得有些面善。

梵霜夜失落的心情稍微缓和，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对着唐冰甜道：“无论生死，我陪你！”

梵霜夜眸间有水光波动，抬眸，在公交车里有一个孤独的电子钟，上一秒还是11:59，下一秒就变成了12:00。

就在这时，梵霜夜发现眼前的景色变了，原本车里的色调是寂静的黑，漆黑但温暖。忽然变成了鲜艳的红色，关键是这种红色就好像不是来自人间，人间怎么会有如此瑰丽的红色，电子钟还在跳动，随着时间流逝好像在呼吸一样。

但是红色的字体变成了幽蓝色，为什么用“幽”这个字来形容，因为眼前的钟仿佛一团幽蓝色的火焰，能够感觉到灵魂的灼热，这种感觉是不曾有过的。

梵霜夜忽然晃了晃脑袋，觉得眼前这些不现实，闭上眼睛，想到唐冰甜离自己而去，可能是因为情绪波动太大产生了幻觉。

他的位置正好坐在公交车的中间，一排横坐上，梵霜夜与唐冰甜占了两个位置，等到再次睁开眼睛，梵霜夜不淡定了。

他第一时间将唐冰甜紧紧抱在怀里，心生警惕。面前出现了一个男子，原本那个位置上是没有人的。他的脸色苍白，从侧面看很英俊，但是脸的白皙程度不可能是人类所有的。

似乎是注意到梵霜夜的目光，他将头部扭转，没错，使用双手将脑袋扭转，这时梵霜夜才看到男子的全貌。其他的部位都很正常，但是一张嘴巴干裂，唇角的血丝宛如血管遍布，当其他部位唯美到一定程度，只有一个部位与其他格格不入，那这个人的恐怖就上升到一定的高度。

最关键的是，当他扭过脑袋，嘴角流出无尽的口水，两根粗壮如笔尖的墨绿色獠牙狰狞无比。当他的口水落到地板上，几个空洞忽然出现，丝丝呛人的白烟飘起。但是他只是留着口水，没有离开自己的座位。

梵霜夜忽然紧张起来，但是他压下自己心头的恐惧，心中忽然冒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不过是鬼，较之人面兽心的人，说不定鬼是很单纯的生物，据梵霜夜的了解，自己面前应该是一只僵尸，而且细皮嫩肉，肯定是大成僵尸。

他压下心中的恐惧，没有呼喊，只是将唐冰甜抱得紧了一些。他的目光不再停止于眼前。

环视四周，突然发现车里就自己一个正常人，自己身旁此行的老爷爷变成了一个浑身赤红的恶魔，假寐在扶手上，脸上的表情很温和，梵霜夜根据面部的形状猜测。

驾驶位上坐有一个骷髅，骨质洁白如玉，梵霜夜承认自己从没见过这样美丽的骨质，但是骷髅嘴角叼着的雪茄破坏了这种美感，肮脏的灰色烟雾从口中进入，再从脑袋周围的缝隙飞出，脑袋冒烟。双手双脚的动作宛如一个浸淫多年的老司机，开车的样子煞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