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如新芽破土而出,冲破黑暗浮现在眼前,桩桩件件的过往,磨着人心的痛打开了那张网。
敖子逸仿佛身处漩涡中心,四周涌来的声音就像是海浪,将他淹没在这窒息的空间里,那些言语此刻以第三方的语气来听,太刺耳了。
“敖少,能回答一下吗?”
采访是以直播的形式连上每个电视频道上去的。
所以,顾菲如也在看着敖子逸,他究竟会如何回答?
是要忏悔之前的所有所谓,还是保留一点对她的喜欢,将她护在身后,替她将这些风雨解决了?
“麻烦请让一让。”
刘嘉带着保镖赶了过来,将一众记者隔在外,把敖子逸围在中心。
“敖少,宋夫人说为了敖氏着想,希望您将这件事交给她处理,也请您在记者媒体前保住敖氏的声誉。”
呵!
敖子逸冷笑。
眼底沁出冷意,沉沉的看了一眼刘嘉,余光扫视着还在等他做出解释的记者,灯光照得他眼睛疼,可这一刻,他心底的冲动再次被一个“敖氏”给压住了。
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的结局。
顾潇潇望着屏幕上的嘈杂,敖子逸在一片追逐的身影中上了车,记者没采访到想要的,目标也转而成为顾菲如。
顾菲如则是怔怔的盯着电视,微红的眼眶忽而染了一丝看不清的笑意,他终究还是没有抛下她。
“潇潇姐,这贴纸上怎么写着刘武的名字啊?”
厨房里,严拾意站在冰箱前,冰凉的冰箱门上,是好几张贴纸,有刘武的,还有楚云赐的,两人为了防止对方偷喝自己的饮料,留了言警告对方。
这大概也是刘武身为临时员工最大胆的行为了。
顾潇潇没再继续关注新闻,闻声往厨房走去,接过严昭昭递来的饮料,看向严拾意,目光落在那几张贴纸上,笑了,“忘记撕了。”
“瞧着敖家这架势,是不打算保顾菲如了。”一旁,严昭昭撑着身侧的流理台,视线掠过研究贴纸的严拾意,转眸看向顾潇潇,缓缓说道:“顾太太的钱,也回不来了。”
“敖家,从未保过顾菲如。”
顾潇潇如是说。
严昭昭挑挑眉。
严拾意也好奇的看过来,问了一句,“怎么会?”
“一直以来,保顾菲如的都是敖子逸。”顾潇潇为两人解答。
“接下来,你要怎么做?”严昭昭笑了下,他并不在意敖子逸和顾菲如之间的事,现在要对付的,是顾明涛。
顾潇潇摇了摇头。
“那顾太太那边呢?”她不打算告诉他她接下来的计划,那他就不打听,只是自己还是有私心的。
他想帮她。
“不如,交给我?”
他征求着她的同意。
汪卉琼于顾潇潇来说,只是一个助纣为虐的人,在顾潇潇手里,汪卉琼从来讨不到好,所以她只会借助顾明涛的势来欺负自己,可每每又都是她自己吃闷亏,想想,汪卉琼其实不需要花费心思去对付。
但汪卉琼在严昭昭这里,是得罪了他的人。
所以,她又怎么能让严昭昭将这个委屈给无视呢。
“好。”
“她也是你的敌人,交给你,由你来解决这个后顾之忧。”
严昭昭勾唇轻笑。
他一笑,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便染了情意,一眼就会沦陷。
严拾意眯了眯眼,托着手,轻轻咬着拇指的指甲,总觉得小哥是有意图的,在她看来,顾菲如的母亲并不足以称之为敌人,不过是说了小哥几句话而已,小哥什么时候这么小心眼了?
这不太像小哥啊!
小二哥会喜欢捉弄敌对他的人,但小哥不会,小哥从来不在意别人说他任何话,哪怕是带有恶意的,也只是笑笑,一点而也不在意。
严昭昭可不知道这会儿的严拾意在琢磨他,和顾潇潇谈着一些工作上的事,严浩翔出差的行程结束了,在回来的途中。
“看你没受什么影响,我也放心了,这丫头紧张兮兮的,一回家就让我带她过来看看你,深怕你受了委屈。”
“小哥,不是你……”
“乖。”
严拾意刚想辩解一句,就被严昭昭摸着脑袋微微用力按了一下,示意她别乱说话,鼓着腮帮哼了一声。
“谢谢。”
顾潇潇看着严昭昭,知道是他也担心了,不过是借着严拾意的名义,他的关心,她很感谢。
严昭昭微微摇头,这声道谢,在他看来,多余了。
“朋友之间的感情是需要维护的,你出了事我当然得来看看你,或许哪一天我也被欺负了,届时你也要来看看我,礼尚往来的账我先记下了。”
严少爷的心思,或许只有被按住脑袋的严拾意深知其意了。
小哥用心良苦啊。
顾潇潇闻言,无奈的笑了,“严少爷的这本账记的可不少啊。”
“自然,可不能便宜了谁。”
“我怎么觉得这本账我署名次数可不少呢,那严少爷下次再礼尚往来,记得给我带斤水果,否则可没有招待你的。”
“行,我再带束花,一起记账。”
顾潇潇听了这话,眉眼弯弯。
严少爷可真是个精打细算的资本家。
而只有严拾意惋惜的叹了口气,小哥这是送束花都已经提前把借口给找好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送呢?
离开时,严拾意坐在副驾上,目不转睛的盯着严昭昭看,看得严昭昭眉头一皱,整个人都不舒服,侧目,瞪了她一眼,“小哥的花容月貌惹到你了?”
严拾意:“……”
“你惹到我了。”
撇撇嘴,哼了一声。
严昭昭“嘿”的一声气笑了,“丫头,你这是想要自己走路回去了?”
“小哥,你还讲不讲理了?”居然威胁她,不就走路吗?
她身上有钱,可以打车。
再不济,就跑回去,蹭潇潇姐的车啊。
“跟我讲道理?”严昭昭眼睛一眯,唇边的笑立刻染上了危险的意味,脚下的油门也松了,方向盘往路边上打去。
该死的压迫感。
严拾意咬着牙,恨恨地瞪了一眼已经停下来的车子。
“还跟不跟小哥讲道理了?”
严少爷慢悠悠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