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他说,要见古听洛女士一下。
护士一脸古怪地对他们说道。
而古听洛仍然处在严浩翔起死复生的喜悦之中,久久不能从中平复,此刻听了护士的话,更是如置云端,整个人飘飘乎的。
古听洛啊?这是为什么?
她的声音颤抖道,眼里的惊讶也随着睁大的眼瞳溢了出来。
护士回答道。
护士不知道,病人目前只是一个劲说要见你。
话音刚落,严老爷子就抬起手拍了一下她的后背,古听洛的身子也随之一个朝前踉跄。
严老爷子快去吧,丫头。
严老爷子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从容,像一壶刚沏好的茶,散发着某种令人安心的魔力。
古听洛焦躁不安的心逐渐被这种魔力所感染,她深吸了一口气,跟着护士走进了这个刚刚还宛如人间地狱一般的地方。
这是多么神奇的一件事啊,她刚刚看见这个地方全是难过的幽灵在哀嚎,而现在这个房间的每个角落仿佛都在跳动着欢快的圆舞曲。
她走到了严浩翔的床边,他的脸还是和以往一样的苍白,嘴唇也是干裂的发白,可是此刻他的那双眼睛却不是与以往一样紧紧闭着,而是睁开的。
耀眼而生辉的光芒正源源不断地从他的眼瞳里绽放开来,像极盛放的一朵朵小花开在了逐渐走近的古听洛心上。
她的眼泪突然就顺着脸庞流了下来,落在地上悄无声息。
以往在这个寂静的房间里,她只能听见他身边那个仪器的滴滴声,还有她眼泪落在耳边的声音,如今却是一点声响都没有了。
她还不容易在他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眼泪早已在脸上泛滥成灾,嘴唇也不停地颤抖着。
古听洛浩翔,欢迎回来。
听见她的声音,严浩翔才缓缓朝她的方向看了过来,炯炯有神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它们又弯了起来,里面的温柔仿佛水一般,静静地流淌在他们中间,而他们在这目光中逐渐相拥。
古听洛我好想你啊,我真的好想你啊。我刚刚还以为,以后都要见不到你了,那个时候我。
古听洛突然趴在了他手边的白色床单上,泪水把白色染成了心碎的灰。
严浩翔动了动嘴唇,声音沙哑。
严浩翔想什么呢,只要你还在,我就不会这么轻易走的。
说着,他艰难地抬起她脸旁边的那只手,因为无力,他的手不停地颤动着,但手上暴起的青筋却还是凸显了他的意志。
他终于如愿以偿地摸了一下她的头发,万千想说的却没能说出口的话,此刻都揉碎在了这个动作里,所以他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里全是温柔。
古听洛哭的更加厉害了,却仍然压抑着哭声,仅仅是任由眼泪肆意地流淌着。
严浩翔别哭了,再哭眼睛就要坏了。
严浩翔轻笑了一声,这么说道。
而古听洛则是含糊不清地反驳他。
古听洛坏了也没事。
严浩翔手上的动作突然一顿,他愣愣地一字一顿道。
严浩翔为什么?
古听洛因为有你了,所以我什么都不怕。
古听洛突然抬起了脸,冲他绽放了一个非常灿烂的笑容,晶莹的眼泪在笑容下越发熠熠生辉。
严浩翔呆住了,突然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揽住她的脖子,就把她往下按。
古听洛的头顿时靠在了他的胸膛上,严浩翔虚弱但十分清楚的心跳声,如同傍晚寺庙的钟声回荡在她的耳边。
古听洛一瞬间宛如置身于盛夏的午后,万千音籁都在那一刻响起,可是从远方传来的百鸟争鸣,却直穿她的脑海。
她在这种安静的环境下慢慢闭上了双眼,就这么静静地聆听着他生命的轨迹,悄悄地低语了一句。
古听洛真的,你还在真的是太好了。我爱你,严浩翔。
突然她趴着的地方起伏了一下,而她的耳膜在下一秒又被震住了。
严浩翔我也爱你,古听洛。
古听洛听见他的声音之后,就把脸彻底埋进了他的胸膛,耳根全红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么点的声音还能给他听见了,而且他还要这么一本正经地回应她。
真的是,这个男人每次都这样令她为难。
这么苦恼着的她,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严浩翔愣了一下,也跟着她一起笑了起来。
一瞬间寂静的房间里到处弥漫着两人欢乐的笑声,门外的严氏夫妇两人听见之后,也笑了起来。
严母甚至笑的时候,眼角还溢出点泪花,这时旁边的严父看见了,则轻轻地搂住了她的肩膀,而她的头也顺势靠在了他的肩上。
严母太好了,老公,孩子们都平安无事。
她哽咽地说道。
严天看了她头顶乌黑的发许久之后,才缓缓移开了眼,又直视着病房的大门,沉沉地应了一句。
严天对啊,希望以后我们一家人都能够像现在这样团团圆圆的。
几天后。
严浩翔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他最常做的恢复动作就是揽住古听洛的脖子。
而坐在他床边的古听洛总是努力挣脱他的束缚,然后两颊气鼓鼓地说道。
古听洛医生说你现在要注意休息!而且!
严浩翔看见她这个样子,又笑了起来,眉目如画。
严浩翔而且什么?夫人说来给为夫听听,让为夫斟酌斟酌。
古听洛听见他声音里的挑逗,脸顿时又涨红了,两颊还是鼓鼓的。
严浩翔看见这样的她,眼睛里的色彩越发饱满,仿佛一颗成熟到极致的葡萄,下一秒果皮包裹着的新鲜馥郁的汁水就要炸开来似的。
他苍白的脖子上,喉结顺着他吞咽的动作上下起伏着,而喉结周围青色的静脉在阳光的照射下也越发透明,看起来更加易碎,但也如此带着几分脆弱的美感。
古听洛定定地看着他充满欲望的眼神,红透的脸和耳根,仿佛正在升腾着许多的白色雾气,几乎要迷了她的眼睛。
而她也终于鬼使神差地慢慢俯下了身,轻轻地吻住了他的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