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回府后，院里传来嘈杂的声音。秦子初背着秦鱼儿回到自己的房子，两个孩子一起躲清净。

秦鱼儿哥哥，我要看你舞枪。

上一世，鱼儿在子初死后才知道他屋里藏了几杆长枪。

子初的脸有点红，在屋子里转了两圈。

秦子初你是怎么知道的？

秦子初定是奶娘和你说的。

秦鱼儿我只是撞见过哥哥的枪而已。

秦子初好吧，好吧，不过你不要和娘说。娘叫我读书呢。

在这个没落的侯府，没人提携，武将之路要比科举难些。

只见子初从库房里拎出一杆枪出来，在院子里闪转腾挪。鱼儿不禁看花了眼，舞毕，子初的枪尖穿上了一片树叶。

秦鱼儿好！

秦鱼儿哥哥，我支持你去做武将！

秦子初是吗？

子初骄傲地笑了笑。

秦子初还没那么厉害吧。

鱼儿拉着子初的手。

秦鱼儿妹妹一定会帮你的。

秦子初小团子，你能帮哥哥什么？

子初笑道，摸了摸他的头。

秦子初你能嫁给个好人家，就是哥哥一生所求。

秦鱼儿我才不要嫁人，我多赚点钱，孝顺父亲母亲！

秦子初好好好，都听鱼儿的。

子初见鱼儿才这么小，觉得讲些大道理，鱼儿也记不住。

两个月平安过去，鱼儿的手终于长好了。转眼就是夏天，这恶劣的天气把人逼得又浮又燥。鱼儿和家丁在街上闲逛着，发现集市的尽头有一家不得了的摊位。

秦鱼儿那是什么？

鱼儿好奇，带着家丁凑上前看去。

只见笼子里装着一个小女孩，蓬头垢面、瘦削不堪，一双眼睛仿佛有灵气一般，和鱼儿对视上了。鱼儿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

商人一百两银子！

商人这是从西域带来的姑娘，从小被养在狼群里，保证是不一样的口味！

众人哗然，哄笑着评头论足。

笼子里的女孩面露凶光，脸上写满不甘。

众人九十两我带走！

众人一百两卖我！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仿佛在买一条稀有的狗。

秦鱼儿二百两！

鱼儿大喊一声，人群一下子寂静了下来。

商人小姑娘，你真“识货”呀。

商人捡着个大便宜，乐得合不拢嘴。

鱼儿却不以为意，她不想看见如此坚韧的女孩被老头蹂躏。

家丁也慌了神。

家丁这个，得和老爷商量……

秦鱼儿二百两银子，我那儿还是掏得起的。

秦鱼儿你去把我柜子底下的盒子端来，里面正好有二百两。

那女孩盯着鱼儿，不知在想什么。

家丁一溜烟跑走了，围观的人也默默散去，只留鱼儿和那女孩在街角。

秦鱼儿你叫什么名字？

她沉默了一会才开口。

小女孩我没有名字。

秦鱼儿那你以后就要跟着我了，你就叫……

西门秦氏女，秀色如琼花。

手挥白杨刀，清昼杀雠家。

罗袖洒赤血，英气凌紫霞。

秦鱼儿你就叫清昼，怎么样？

小女孩……好。

家丁呼哧带喘地将银子送了来，女孩终于得以脱身。她很久都没有走路了，脚刚踏上地面的那一刻，差点跌倒。

清昼谢谢小姐。

秦鱼儿我姓秦名鱼儿。

清昼谢谢秦小姐。

三人一同回秦府，鱼儿让家丁掺着她，自己走在前面。

轻昼看着鱼儿的背影，觉得她比看起来成熟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