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归是五点半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天色微亮,透着玻璃照过来。
宿舍里一片寂静,他往侧拉了一下碍眼的床垫,整张床的铁格都露了出来。他侧靠在枕头上,眼神不经意地扫过对面的下床。
落沉正在安详地睡着,睡姿很放松,却被他那张脸搞得像安息。
落沉的脸臭着,梦里的事物好像一点也没打动他,还加剧了他的坏脾性。
他应该……不会做梦的吧。
纪归看着他想,一股说不上来的滋味在心头落了下去。
落沉浅眠,他大清早被两道贱兮兮的目光活活看醒了,并且一睁眼那人就将目光收了回去。
落沉想打人。
但他找不到人。
纪归伪装得非常完美,对面下床那位刚睁眼,他一被子把自己捂了个密不透风,还差点憋死。
幸好某位非常仗义的兄弟出声了,是对面某位杀手的上床褚绕。
褚绕探出半个头问:“落哥,干嘛?”
落沉抬眼看了看他,又垂下眼:“没什么。”
卢渐被他们吵醒,落沉先出去刷了牙,
等到纪归出来,落沉才关上了门说:“是你吗。”
纪归听着这家伙疑问句改成了肯定句,心说:“草,被发现了。”
发现归发现,总不能来一个套路对话。
落沉一手扶着墙,看着他。
纪归明显地感到这人耐心快告罄了,不过打架是他们的事,打翻了东西是其他人的事。
他默默点头,反手拉开门准备溜。
毕竟,换个场地也行,不怕把宿舍搞翻天。
怎料落沉得到答复后只是闭了几秒眼睛,就刷牙去了。
这些天窗外的风越来越大,衣服越来越凉。早上起床的时候一个猛坐都可以满脸透凉,比冷水照头泼还管用。
落沉好像是吃了不穿外套吹凉风的教训,这次出来刷牙倒是裹了一件外套,但又表现得不是很冷,手露了全只在外面,白得
晃眼。
更无语的是,今天有体育课。
纪归瞅了眼斜对的操场,那里一个人也没有,风鼓足劲儿往那边刮,下去跑几圈说不定能体验一番刀子刮脸。
他也不担心体育课,反正他跑步一向是长项。
倒是卢渐……
纪归看了看赖床的卢渐,为他烧了几张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