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前想后,为了跟同桌打好关系,决定加一下这位冷面冰山的好友。
他写了个备注:我是纪归。
刚发出去不到一秒,手机就嗡了一声。
屏幕显示验证通过。
纪归心中惊讶:“这货上课也玩手机?”
同道中人。
落沉:你已通过好友验证,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然后手机就像死了一般,再也没有响。
接下来的一天里落沉和纪归没再说过什么话,直到晚自习结束后。
一中的制度是全体学生住宿,高二的晚自习10:20下课,困死一批学子。
卢渐的揉着眼睛在纪归后面一边走着一边打哈欠,一直打到宿舍门口,一接触到床就直接趴了,脸上现出迷之神情,呼噜呼噜地睡着了。
纪归也有些困,他走到阳台时被穿窗而过的冷风一击,沐浴露都掉了下来。
落沉跟在他身后,眼疾手快地接住,重新搁在墙沿上。用一种“你是不是中枢神经系统坏掉了”的表情看着他。
“谢了啊。”纪归转过头去说,眼神里面带了几分友好。
落沉淡淡地“嗯”了一声,冷风席卷了整个阳台,他却只穿着单衣,像是丝毫感觉不到冷。
第二天的周考紧锣密马,连晚自习都占用了。
考完之后的一中校园,随处可见一个个走尸。
落沉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印堂发黑,脸色惨白的褚姓走尸,他正捧着一个芝麻包,机械地啃着。
落沉看不下去了,出言安慰道:“有这么难吗?”
他这安慰还不如不安慰,一安慰,褚姓走尸直接从吃包变成了吃舌头。
为了表达谢意,褚姓走尸给了落沉一个持久的白眼。
一个走尸和一个惹得走尸翻白眼的人回到宿舍,看到了另一个正在撒泼的走尸和另一个惹得走尸大动肝火的人正在对峙。
“兄弟啊——我数学的一道十分大题不会啊!十二分的我都做出来了,十分的我居然不会!”卢渐痛哭流涕,指着某个王八蛋说,“这个人还反问我不是常见题型吗,啊啊啊,我恨不得撕了他!”
“同病相怜的兄弟啊,这人,问我有这么难吗?我简直……”褚绕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人,对着他大倒苦水,最后两人相拥而泣。
落迟:“……”
两个不是人互相望了一眼,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两位走尸相拥而泣的“感人”场面,然后纪归笑了。
“我说的是大实话,他不听。”纪归摊着手对落沉说,“我觉得你说的也是大实话。”
“是的。”落沉回答,表情僵硬。
纪归看着面无表情的落沉,暗暗猜测:“这家伙,是不会笑吗?”
落沉看着纪归眼神凝滞,就先走了。
这几天夜晚变得越来越冷,寒风从窗外灌进来,连阳台晾的衣服都变得凉了,触手一片冰凉。
落沉穿着单薄的衬衫在窗边看着万灯齐亮的校园,也不知在想什么。
天上的星星忽明忽暗,像在一片无底的黑暗里挣扎,却又无济于事。
他几乎是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
猛地他感觉肩上一重,似有什么东西披在了他身上,他条件反射般地转头,就看到了满眼璀璨星光的纪归。
“这外面很冷,你不披件外套吗?”纪归见他呆了,便开口问道。
宿舍阳台的灯不知何时亮了起来,白亮亮一片。
落沉意识到他呆得有点久,忘了跟纪归道谢。
他匆忙地移开视线,眸里盈满灯光,澄透明亮。
“谢了。”他弥补似地说了这个词,将外套扯下来,走了回去。
纪归从不锈纲架上取下衣服,拍了拍凉得彻骨的衣服。
“真冷啊。”纪归想,“刚刚落沉直接穿薄衫站那,不怕被冻成冰糕吗?”
这个秋天,好像冷起来比以往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