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慧当了一晚上的小透明，现在大家都目光灼热地看向她，问着她最不愿提起的过往，她头一次希望这场与他有关的聚会结束。
见她还在发愣，赵思华吆喝一声:“哎！班长，别走神啊，说一下呗。”
她没做回答，只是不动声色地瞧了他一眼。没有人能看出她的为难。
半晌，她低声说:“就是单纯想学理科。”
周围同学的口中都在提着“无趣”，张慧埋下脑袋吃着烤好的食物，后来的话题她都不再参与。
“你们班长……不太爱说话吗？”宁珞在王茜云耳边小声问道。
她斜了张慧一眼，“不是啊，还挺玩得开的。可能刚刚戳她痛处了吧，毕竟，谁都知道她喜欢一中神话。”她也同样与宁珞咬耳朵。
宁珞哑口无言。
幸有杨利及时打破僵局:“看大家也吃得差不多了，要不然我们来拍个照吧？”
“好啊好啊！”
宁珞本想婉拒，这是人家的班级聚会，自己倒插一脚进来参与游戏已是尴尬，这会儿还要蹭合照，实在说不过去。
可王茜云紧紧抓住她的手指不放，态度坚定:“珞珞姐，你若不拍，我也不拍了!这可是我们的第一张合照!”
她只好答应，还被赵思华他们推到了c位，美其名曰“尊重长辈”，王茜云和张慧就站在她的身旁。
照片是用赵思佳的手机拍的，临走前，他说会发到众人手机上。
走出商场，月亮挂在乌空之上，九人一一道别，赵思华被一通家长来电催回家，王茜云也被家长开车接走了，又是剩下他们两人的尴尬境地。
“走吧？19路车是吧。”陈景战走在她前面，语气漫不经心。
“嗯。”
他们相伴在月色之下。
等车时，宁珞随口一问:“你想考什么大学呀？”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南江大学。”
“为什么？”宁珞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可他实在没意思，直说:“不想回答。”他垂眸，“那你呢？为什么是南江大学？”
宁珞含笑弯腰，双手搭在膝盖上，望向马路的尽头，“因为我喜欢南江市啊。”
南江风景宜人，处处都是高楼耸立，文化底蕴深厚，给足了外地人人文关怀，一年四季都是暖洋洋的，在冬天很少能看到雪，当北川人还裹着棉袄躺在暖炉边上时，南江人已经开始穿短袖啃冰糕了。
“如果你能考来南江大学的话，我们可就是校友了！”宁珞笑容满面。
“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他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她又僵住了。
“嗯？”
“……市……市友？”
“教室的室？”
“城市的市。”
气氛僵持不下之时，19路车及时赶来。宁珞捂着脸蛋灰溜溜地跳上车，陈景战则在身后不紧不慢地跟上。
“没位置了……”她一眼望去，车上一片乌泱泱的人头。他们只好彼此挨在一起，扶杆站着。
路程很遥远，她明明是站票，却体验到了坐票的昏昏欲睡。迷迷糊糊中，她的耳畔轻轻传来一句抱怨:“我们为什么不是朋友？”
幸好她的眼皮紧闭，她完全可以装作听不见，可下一秒，一股热气呼在她的左耳，“你耳朵红了。”红得要滴血。
“……”她窘迫且无地自容。
“回答我。”极具攻击性。
回答什么？你要我回答什么!否认市友关系，进而肯定我们是朋友？这是正解吗？
他的头离自己更近了，“为什么不说话？”
宁珞的大脑一片混沌，她慌张地点头，像个钻地机，“我们是朋友，好朋友。”
她内心苦楚:哪有好朋友这样逼自己承认关系的，她怎么净遇人不淑……
耳边是陈景战满意的低笑，“这可是你说的。明年记得在南江大学的门口欢迎你的好朋友入学。”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