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太大喜,对着谢念祖稽首行礼。
“多谢大人。”
隔间内,苏无名轻声询问那仵作凭证从而来。
“我让独孤遐叔伪造的。”
文书是假,县令印章是真。
苏无名瞪大了眼睛,抬手竖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陛下,考虑就是周到。
“开始吧。”景姒面无表情的就要脱下女店主衣物。
吓的苏无名遮住了眼睛。
这么刺激的吗?不是说女店主死因可疑?
可疑的意思就是没死,假死。
“苏无名,你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这会怎么害羞了?”景姒调笑的看向他。
苏无名无奈叹气,“男女有别,她又不是真的尸体,我这不是怕樱桃吃醋吗?”
一旁记录的喜君闻言默默一笑。
女店主深度昏迷,呼吸全无。
景姒将刀拔出后女店主胸前并无伤口,只有一袋血包。
刀插入血包中,鲜血流出。
“单看外伤看不出什么,不如解剖尸体如何?”景姒围在尸体身侧突然开口。
俏俏闻言递上了解刨刀。
窗外,有人呼吸混乱,生怕景姒真的下刀。
俏俏觉察有异,抬头看向景姒请示。
“不用管,鱼还没上钩呢。”女店主和老伙计只是第一条鱼,还有很多鱼藏在地底没有出现。
总要留些鱼饵才能将人钓出来。
景姒约莫猜到了这群人的目的。
这里是六朝遗址,金佛寺旧址,猎宝人从不落空,此地肯定有大宝贝。
宝贝啊,景姒最喜欢宝贝了。
尤其是抢别人的宝贝。
“什么?她有旧疾?”
景姒将验尸结果说出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蓝举子庆幸不已。
可谢念祖不信,那刀插的那么深,怎么会是因为突发旧疾而死?
“不错,那刀伤很浅,不足以致命,她七窍皆有血迹,疑似突发旧疾,颅内出血暴毙。”景姒言辞凿凿,至于仵作不可作假...唔,她又不是真仵作,说句假话而已,有人信就信,不信就不信。
她又不靠验尸吃饭。
“她说的可是真的?”谢念祖又看向苏无名。
苏无名一身书生气,看着就比戴着帷帽的景姒让人信服些。
“自然是真的,仵作之言,那能有假?”
谢念祖相信大半,这时龙太提议亲自验尸。
景姒目光看向他,这人又是从何处冒出来的?
“你又是何人?”
龙太身后的随从立即出声,“大胆,此乃龙县尉,谢御史授权我家县尉审问此案。”
龙县尉?
景姒记得此处县尉不姓龙啊?
卢凌风来到景姒身边小声和他们解释,“此人自称寒州云鼎县县尉,前往长安赴任万年县县尉。”
云鼎县尉?万年县县尉?
今日还真是个好日子,什么鬼神都有。
假店主,假身份,假县尉。
唯一真切的怕只有那位谢御史了。
思及此景姒也不戳穿龙太身份,能够将谢念祖糊弄过去,也算是个人才。
“既然龙县尉信不过我等小仵作的验尸结果,那您自己去看吧。”景姒悠然落座,并不担心龙太能查出什么。
隔间内,龙太观察了一番,确定女店主已死,唯有胸口前血迹明显,之后再无外伤。
他心中已信景姒所言。
龙太将推断说出,既然女店主死于旧疾,那便没有杀人凶手。
蓝举子洗轻罪名,对着景姒几人稽首道谢。
风雪大作,龙太与谢念祖相谈甚欢。
聊到一半时饭菜已空,谢念祖出声让人做饭,他有赏。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的,谁都不会做饭。
因楼上房间有毒,便没有上楼,全都默默围坐在火炉边上烤火。
谢念祖问时,苏无名正昏昏欲睡。
“他会!”
费鸡师推了苏无名一下。
“什么?”
谢念祖大喜,声音都温和了一些。
“你会做饭?”
苏无名眨巴了一下眼睛,看向作怪的费鸡师。“应该可能会一些吧。”
“夜深雪大,你去做些吃食来,我要与龙兄畅聊到天明!”
“做好了,本官重重有赏!”
谢念祖寻到知己,和之前那副狂妄劲相差许多。
龙太也在一旁附和。
桌上的饭菜基本冷绝,他只喝了几口酒,此刻腹中空空,正需要进食。
苏无名笑着点头,一把拉着费鸡师走进了厨房。
“反正你都要做饭,给我炖只鸡呗~”费鸡师取下一只冻鸡,对着苏无名谄媚一笑。
苏无名冷笑几声,白了他一眼,而后将那只鸡丢在一旁。
“烧火,我要烤肉。”
炖鸡太慢,还是烤饼快些。
他准备模仿马槐的羊肉胡饼。
火炉边上,卢凌风默默挺直了腰板,让景姒靠在他肩膀上小憩。
樱桃和喜君也互相靠着取暖。
姜山人不解的问,“你们为何不回屋休息?”
楼上不是有房间吗?
“楼上透风,还不如底下暖和。”卢凌风面不改色的睁眼瞎说。
老贾缩在一边,心中疑惑,不透风啊?
他总觉这群人诡异得很,烤了一会火后准备去找祠堂找老米商量离开的事。
这家店不能待了。
“啊———”
店外,传来老贾恐惧的惨叫声。
老贾满手是血,爬到店外求救。“死人了,死人了。”
“米驼被杀了,米驼被杀了。”
龙太当即拔剑,朝着祠堂走去。
谢念祖站在他的身后,安全感满满。
“龙县尉,小心些。”
看着堂堂西巡监察御史被一个假县尉糊弄的团团转,景姒就头疼。
她当初为何信了兄长的话,觉得此人能够担任监察御史呢?
龙太丝毫不惧,进去后的确有一具尸体。
行商的异族米驼正面朝下被杀。
地上满是血迹。
龙太检查一番后询问,“此人来时可有携带包袱?”
“有个行囊,还挺大的,喝酒的时候一直很在意。”苏无名记性好,习惯观察周围环境。
龙太在尸体周围观察一圈,没有发现行囊。
他目光凌凌,把后面每个人都打量了一遍。“不是有个仵作吗?还不进来验尸!”
这般使唤的口吻,卢凌风很是不爽,当即站在景姒面前,一脸傲意。
“你现在是有所求,说话带个请字。”
龙太这才发现,眼前人自带正气,眉宇轩昂,一看便知非普通人。
“仵作本就低贱,何妨用请字。”龙太身后的随从小声嘟囔,满是不服。
卢凌风目光如炬,冷哼一声,抬脚就将人踹翻在地。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