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影来去自如,也只是在这里转了一圈。
卢凌风身上冒出了一些薄汗,但见景姒镇定自若,一时有些耳红面赤。
人家一个姑娘都不害怕,倒是自己,自诩大男人,自己吓唬自己。
“走了。”景姒轻声提醒,那个鬼影已经离开了。
“嗯”
临走前,景姒好似想起什么,扭头看了一眼坟墓。
“怎么了?”
“孟东老,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但一时想不起来了。
两人重新回到后院,卢凌风还有些没缓和过神来。
“那个,真的不是鬼吗?”卢凌风小心的问。
“他有影子,有心跳,怎么可能会是鬼?”感情这个人到现在都还怀疑刚刚那人是鬼,景姒好笑的想着。
卢凌风松了一口气,“在那样特定的场景下,面临未知的东西就会害怕,害怕就会失去理智的判断...刚刚我真的以为自己撞见鬼了。”
“惭愧啊,哪怕我自幼习武,官居金吾卫中郎将,也免不了世俗的目光。”
“人都会有恐惧的一面,在面对未知的情况下会把这份恐惧无限放大,世俗人自然脱离不了世俗。”景姒安慰出声。
“那你...为何不怕?”
怕?
“我验尸无数,见过各种稀奇古怪的死法,更有许多凶手将杀人之事推给鬼神,可那不过都是人心作祟。”
景姒说到这里低头一笑,“若真有鬼神,该害怕的难道不应该是那些作恶之人吗?”
“是啊,作恶者必定害怕鬼祟寻仇,他们都不怕,倒是寻常人吓破胆。”卢凌风理清楚其中关窍,豁然开朗。
“走吧,明日还要抓鬼呢。”
突然间,一阵眩晕感传来,卢凌风不受控制的向下倒去。
“卢凌风!”
景姒将人拉住,卢凌风依靠在景姒肩膀处,头疼的厉害。
“头...头疼。”
卢凌风只觉得后脑勺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啃食着,疼痛难忍。
景姒给他把脉,脉象也十分混乱。
“小姐,这是怎么了?”悄悄一直守在门口,见他们回来上前问道。
“师父!景姑娘,我师父他?”薛环也是一脸的担忧。
“悄悄,拿银针。”景姒扶着人进屋,卢凌风疼的冷汗直冒,整个人好像也陷入了迷障之中。
嘴里不停的呢喃着什么。
“...稷儿,我叫稷儿...母亲...”
“我师父他?”
卢凌风这幅病发的模样,倒是与橘县百姓头疾复发时一样。
“薛环,你可知道你师父以前有没有什么隐疾?”景姒问向薛环,卢凌风没有中毒迹象,那就是他身体里的隐疾被触发了。
“我不知道啊,师父向来健壮,若有隐疾,费先生不会不知道。”薛环摇头表示不知。
“小姐,银针来了。”
景姒取出银针,示意薛环和俏俏将人按住。
她的手法极快,一根根银针很快插入卢凌风头顶穴位中。
“啊!”
卢凌风仰天长啸一声,面容狰狞,眉宇间冲出一股戾气。
“师父!”
“卢凌风!”
景姒和薛环的声音同时响起,可卢凌风好似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
“我是稷儿,我是稷儿,母亲,我是稷儿...”
稷儿这个名字好像对他来说既痛苦又很重要。
“卢凌风,那些都已经过去了,过去的事不需要记住!卢凌风,你现在是卢凌风!”
卢凌风似有所感,大掌死死握住景姒的手。
只是他还一直闭着眼睛,没有清醒。
俏俏看着互相握在一起的手,撇了撇嘴。
便宜他了。
“怎么会突然这样?”薛环很焦急,他师父向来无坚不摧,这次突然发病,确实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我怀疑,他的头以前遭受过重击,虽然后面治好了,但留下的隐患仍在。”景姒看着卢凌风痛苦的面容分析道。
“或许是因为这里的瘴气,将隐藏在头里的疾病引了出来。”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景姑娘,您一定要治好我师父啊。”
景姒看了一眼薛环,示意他别紧张。
景姒拿出透明丝线缠绕在银针上,将这些银针链连接起来,随即用内力轻轻一弹,银针齐动。
等银针停止震动,卢凌风也睁开了眼睛。
“你们...怎么都这样看着我?”他一脸疑惑,看见爱徒眼眶红红的,更加疑惑。
“师父,你没事就太好了。”薛环见人清醒,开心的擦眼泪。
“刚刚你旧疾复发,吓死我们了。”
“旧疾?我哪来的旧疾?不过刚刚头是真的疼,景姑娘...失礼了。”卢凌风低头看着自己一直握着人家的手,像是被电触到一样立即放开。
“别动,你头上都是银针,小心些。”景姒反手按住卢凌风,让他别动。
卢凌风转动眼珠,可惜看不见自己的头顶。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给我扎针?”
“刚刚从阁楼出来后,你突然晕倒,随后陷入了迷障之中,沉浸往日记忆。”景姒犹豫一会开口,“你的头,是不是遭受过重击?”
“...是,很小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后脑勺,养了一两年。”
但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就算有隐疾,这十多年来怎么没有复发过?
“橘县有瘴气,此处百姓多头疾,或许你的隐疾也被瘴气影响了。”景姒如是解释。
“那严重吗?”
卢凌风担心的问,害怕自己突然来了一个不治之症。
“那倒不是,治疗虽然麻烦,也并非无药可医。”
“那就好,只要能治就行。”卢凌风松了一口气,薛环也暗中放心。
“能给我看看你的那个伤口吗?”景姒提出看伤口,卢凌风也没拒绝,将束发扯散,露出后脑勺的伤口。
很小一个,也没有头发生长在上面。
“这个位置很危险,再往右一寸你就再也醒不过来了。”看见伤口景姒心里有底,随即吩咐薛环去抓药。
“你是不是有话要问我?”卢凌风见景姒将薛环支开,突然开口。
“你磕伤后有没有失忆过?或者丢失了某一段记忆?”
“伤口虽然小,但是很深,加上淤血堵塞,你或多或少都会忘记一些东西。”
景姒看着他直白开口,作为大夫要清楚病人所有情况。
她这样问,卢凌风也不奇怪。
“没有,我的记忆没有缺失,甚至因为磕到脑袋受伤后在床上躺了两年都记得。”他从小就记事,自己的记忆如果有缺失一定记得。
“是吗?”景姒目光微闪,也不再开口。
“怎么了?你怎么突然对这个好奇?”
景姒笑了笑,“当时给你处理伤口的大夫医术一定极好,想请教一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