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酒精,通过烈酒提炼得出,可以消毒杀菌。”
“何谓杀菌?”
“是一种看不见的物种,若是不将它消灭,不仅会导致伤口缓慢愈合,还是导致自身沾染。”
“哦,原来如此,那显痕水是怎么调制出来的呢?”
“是……”
因为苏无名求知若渴,原本十天的路程,生生走了半月才到。
卢凌风听了一路,觉得自己也可以去验尸了。
南州坐落江南,时常阴雨绵绵。
一入南州,街边的叫卖声络绎不绝。
“这南州乃是蛮荒之地,为何会这般热闹?”卢凌风有些不解的问。
“卢将军有所不知,这南州就是长安、洛阳,此乃繁花之地,富贵之乡!”
“所以才会有这般景象!”
苏无名专门解释。
景姒戴着面纱,悠闲的走在街上,怡然自得。
“糯米糍!”
“香香甜甜的糯米糍!”
景姒直接跃过卢凌风,来到一家小摊前。
“老板,来两份糯米糍!”
闻着这熟悉香甜的味道,景姒开心不已。
“哈哈哈,好嘞,姑娘要加黄豆粉?”小摊老板是个和蔼的大叔,娴熟的切下热气腾腾的糯米糍,撒下红糖水。
“要,多加点!”
景姒用长签插中一个裹满糖水和黄豆粉的糯米糍,啊呜一口,软糯香甜!
吃的景姒开心的眯起眼角,柔和可爱得不行。
“她竟然喜欢这种小吃?”
卢凌风好笑的低声呢喃。
“阿姒,这个好吃吗?”裴喜君站在她身后好奇的问。
“嗯嗯,南州的糯米糍最好吃了,喜君,来尝一个?”
景姒贴心换了一个竹签,裴喜君未曾当街吃过东西,这般体验还是第一次。
“好吃吗?”景姒问道。
“嗯嗯,好吃,阿姒来过南州吗?”
“来过两次,这里不仅有好吃的糯米糍,还有好喝的糖水,想喝吗?”景姒诱惑着裴喜君。
“想!”
“走”
二人相携而行,将他们扔在了后面。
苏无名和卢凌风面面相觑。
“这?”
费鸡师过来人的语气开口,“苏司马,我劝你还是找先去赴任,这女儿家逛街,最耗时了。”
“那也行,卢将军,要不你与我一起?”
苏无名转头邀请卢凌风一同前往南州刺史府。
这边,景姒与裴喜君也看了一场热闹。
南州有四子,茶道高士钟伯期,古琴圣手路公复,诗人冷籍,书法大家颜元夫。
只是七日前,颜元夫病故,于今日发丧。
路过长街时被人一个年轻人拦下。“先生!先生,林宝拜上,请先生收我为徒。”
“你干什么!”身着白袍戴孝的钟伯期愤愤走来出声。
“你...咳咳咳”
“钟公,我是真心想拜路先生为师。先生,我已是第九次拜您了,您就收下我吧。”林宝说着直接跪下,引得众人议论纷纷。
“胡闹!”路公复冷声呵斥,可林宝依旧不依不饶。
“先生,只要您收我为徒,我就是您的儿子,会为您养老送终的。”
这句话一出直接惹怒了路公复,“混账!来人,把他轰走!”
“放开我,我要拜路先生为师!”
“先生,您为何不肯收我为徒啊!就因为我曾在青楼弹奏过?先生,您是名士,自当豁达,如何心怀嫌弃?”
“南州没有第二个人比我更合适当您的弟子了,您若不收下我,您的琴艺就真成绝奏了呀,先生。”
林宝声声质问,也让路公复真心动了怒。
“松开他。”
林宝心中一喜,以为路公复同意了。“先生,您同意收我为徒了吗?”
“你刚才问我为什么不收你,好,今日我就当着南州所有百姓的面告诉你!”路公复抬手指着林宝,大声呵斥。
“不是因为你在青楼弹奏过,即是你是天子乐师,我也不会收你为徒!因为你的琴我听过,你只是个会拨弄琴弦的匠人而已,毫无天赋可言。”
“我之琴艺,可以后无传人,但你等平庸之辈不配学!况且,我并非后继无人!”
“我的徒儿天资卓绝,你与她相比?呵,天壤之别。”
路公复此话引得众人心中大惊,路公何时收了徒弟?
人群里的景姒听见自家便宜师傅言论,无奈的摇摇头。
大话说高了,小心没办法圆。
她也就跟着学了几日而已。
“快让开吧,别阻拦了送殡队伍!”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周围人纷纷群起攻击,林宝惶恐后退,只能看着队伍远离。
“路公复...,今日羞辱,我林宝必报此仇。”
只是送殡队伍再次停下,苏无名满脸哀痛,看着颜元夫的棺车无以言表。
“难不成苏司马与颜先生是故交?”裴喜君疑惑道。
“是与不是,看看便知。”
景姒带着悄悄走到人群前面,卢凌风一眼就看到了她们,目光频频看向这边。
“三位先生有所不知,亡故的颜先生,是我在长安时的故交,此次来南州本想登门拜访,与他叙旧。”
“不成想,已成永决!”
“元夫兄,一路走好!”
苏无名高喊,哀痛之声响彻九霄。
路公复三人同样满脸悲色,同时行礼。
“元夫兄——”
送殡队伍继续前行,戚怨琴声再次响起。
“喜君,我还有事,晚点再见。”景姒急急说完,跟上了送殡队伍。
“阿姒!”
裴喜君追着出来,可惜景姒与俏俏早无踪迹。
“喜君小姐?景姑娘呢?你们怎么没在一起?”苏无名好奇的问。
“阿姒突然追着送殡队伍走了,说晚点再来找我们。”
苏无名看向前方,满心疑惑。
“我徒弟向来如此,习惯就好,习惯就好。”费鸡师不慌不慢的开口。
“苏司马,这位是?”熊刺史见裴喜君气度不凡,开口询问。
“啊,这位乃是裴侍郎千金,裴喜君小姐。”
“原来是裴小姐啊,失敬失敬!”
......
卢凌风看见景姒消失在人海中,想也不想,直接从高处跳下追着他们而去。
虽然,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
南州城外,距离石桥不远处的山顶,这里便是颜元夫下葬地方。
颜元夫的家人哀声响起,路公复几人心里也不好受。
南州四子,缺一不可,今后便少了一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