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儿慌了阵脚,跪地大哭道:“丹姨娘,你好狠的心呐!我家小姐平日里对您恭敬有加,夫人也对您百般忍让,您却如此逼迫!家主,您可要为小姐做主啊!”
安儿哭的撕心裂肺,那磕头的劲儿仿佛要把地给磕穿。
丹姨娘那白皙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半晌说不出话来,又立马跪在安儿旁边低声抽泣。
“立哥,奴婢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这话若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就让奴婢带着思暖一起死无全尸!”
丹姨娘甚至拿出了天道卷轴,迫不及待的想要自证清白。
沈立感到一阵头疼,面色黑的宛如锅底。看着那躺在地上仿佛失去了生机般的沈怜寒,惨白的小脸上毫无血色,嘴角还有一丝血迹,像是在诉说她这么多年的磨难。
沈立感到一阵心痛,看到地上两个哭泣的女人便是更加烦躁。
“你既然知道小姐已经晕了,还不快去找大夫!在这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沈立大声呵斥着安儿。
安儿着急忙慌的揉了揉已经哭的发肿的眼睛和嘶哑的声音,狂奔出了小院,朝沈府外跑去。
沈立又看了眼丹姨娘,眸子中品不出任何情绪。丹姨娘的哭声也顿住了,她从未在沈立眼中看到过这种疏离与陌生的感情。
“碧丹,这件事情有关我沈家清誉,我相信你,本家主会去查个水落石出还你清白。不过这段日子,你就先在碧水苑好好呆着,不要出来了。”
丹姨娘不可置信的看着沈立,他从不会为了这个不懂事的女儿去责怪她,如今却是要将她禁足在院中,简直就是莫大的耻辱。
沈怜寒悠悠转醒,正准备说些什么,两道人影便扑到了沈怜寒身上。
那是沈怜寒的母亲苏茗和哥哥沈易。
妇人一席藏青色长裙,虽是有些紧身的款式却依然宽松。左手手背上有一似龙角的胎记,轻轻抚摸着沈怜寒的额头;小脸白里透红,未施粉黛但仍清秀可人,眸中流光溢彩,担忧之情溢满了眼眶;完全看不出已经是两个大孩子的母亲。
青年男子还未来得及将修炼时的战甲脱下,一双与女主一模一样的桃花眼风情万种,此刻却并无任何欢愉的感情。
沈怜寒眼含热泪。上一世,母亲被虐杀,哥哥的头颅被挂在城墙供万人羞辱。这一世,她定不辜负母亲与哥哥,手刃丹姨娘和那不要脸的沈思暖!
苏茗轻柔的抚摸着沈怜寒的脸,沈怜寒一腔热泪再也坚持不住,如倾盆大雨潸然而下。
“娘亲,哥哥,能见到你们真好,阿寒好开心…”
沈易看着妹妹这幅样子,心中纠痛不已。面色阴沉,属于玄将期五阶的气息散发开来。
丹姨娘跪在地上,被这股威压震的不断颤抖。头上华贵的珠钗散落一地,只剩耳边的流苏左摇右晃,十分滑稽。那涂了厚厚一层胭脂的脸上缓缓流出血痕,平增了几分惊悚。
“沈易!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子!”
一旁的沈立感受到自己被忽视,愤怒的盯着沈易。
苏茗朝着身后看去,当年那清俊的少年郎已不复过往。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许多痕迹,或深或浅。
“沈立,你若真的有心,就带着你的李氏滚出我的眼前,不然,后果自负!”
苏茗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语句中所携带的威胁溢于言表。
沈立还想争辩点什么,却看旁边的丹姨娘都快吓破了胆,温柔的将她扶起。
“苏茗,今天这事没完!你带着这两个逆子逆女在这寒院过一辈子吧!”
说罢,让下人扶着丹姨娘快步流星的向春暖阁走去。
春暖阁是整个沈府仅次于主堂的居所。正如其名,冬暖夏凉,景色宜人。有绽放的美丽鲜花,清澈见底的小溪,夏日休憩的凉亭。内饰豪华又不失格调,也是整个沈府玄力最为浓郁的居所。这本属于主母与嫡女,却在丹姨娘和沈思暖的手段下迟迟未曾物归原主。
而寒院,四面漏风,屋顶漏雨。玄力稀薄不说,还不如仆从房的景色秀丽。小院中只有干枯的草地,和一颗还算有生机的大树。
苏茗为沈怜寒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好像女儿还是那小小的孩子,仍需要母亲保护关爱的稚童。
沈易看着母亲与妹妹,原本阴鹜的脸色越发温柔如水。这两个女人,是他此生至宝。
沈怜寒看着温柔的母亲,那一颗不甘的心脏跳动的越发强烈。
………
此刻的安儿和大夫站在门外:“啊…大小姐…夫人…我们…还需要大夫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