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驳

宋思愿在会议桌另一侧，感受到不同寻常的紧张氛围，她心下明白今天应该不只是“谈合作”这么简单，或者说，商谈的对象，很可能不是交往过的企业公司，而是更厉害、更有资本的企业财团。

宋思愿在心里想，看来今天是场硬仗。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把手里握着的签字笔又攥紧了一些。

一旁的王姐看到了宋思愿的小动作，笑了笑，心里想，年轻人果然还是不太会掩饰自己的情绪，这次对她来说，也是第一次大型的业务能力考察时机。

宋思愿刚打开自己的电脑，就看到坐在自己对面的王姐面带笑容站了起来，走向会议室门的位置。

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在助理为他打开门后走了进来，他头发两鬓微白，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周身散发着非常“生人勿近”的气场，看着就十分矜贵瘆人。

“赵总，您好，您今天亲自来同我们谈合作，让我司蓬荜生辉。”王姐面带优雅的笑容，想同中年男人握手。

赵总没有应答王姐伸出来的手，而是摆了摆手，说，“没有什么‘蓬荜生辉’，大家都是为了做生意，这些礼貌性质的打招呼就可以先免了。”说着直接坐到另一侧的主席位置上。

王姐久经沙场，即便被这样不给面子，也还是保持着得体又端庄的笑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一旁还是“小白”的宋思愿感受到了两位业界大佬无声无息但又分外清晰的气场交锋，不禁在心里暗暗感叹“果然，姜还是老的最辣”。

赵总毫不含糊、单刀直入，“这样，先聊聊最近一直在谈的护肤品的代言吧。 我们这边，甲方给出的心理价位是七百万每年，你们看行不行，可以的话，做个风险测评后就可以喊艺人来签约了。”

“赵总，是这样，您可能不清楚，时代少年团现在的代言价位，是在每年一千万左右，七百万……实在是低于市场价了呢。”王姐仍然脸上带着笑容，耐心解释。

赵总满不在乎地翻看宋思愿整理的时代少年团的资料，“说实话，我以一个商人的目光来看，并不觉得他们的商业价值有高到这个程度，他们也才十几二十岁，就算是明星，也只是乳臭未干的年纪。”

这番话可以说是非常直接了，言下之意也非常不好听，这让一直安静旁听的宋思愿坐不住了。“赵总，”宋思愿说，“我觉得您对时代少年团乃至现在的流行偶像团体缺乏了解，商业价值高不高，其实和年龄无关，而是看粉丝体量和粉丝购买力。您有所不知的是，时代少年团每位成员的微博粉丝都达到了两千万以上，去年被腾讯娱乐白皮书评为商业价值第一名。并且……”

宋思愿吸了一口气，道，“虽然他们年纪非常轻，但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了近十年，也算半个娱乐圈老人了，至于您所说的，‘乳臭未干’……大人，时代已经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