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这般说的?”康熙搂着婉娴,询问道。
婉娴急忙点点头,如实道:“嗯。奴才没有半句虚言。”
“朕不是不相信你,按照朕得知的消息倒是大差不差的。”康熙笑着对着婉娴说道。
婉娴一听,赶紧道:“那塔穆察家的二少爷真的无辜牵连进去的。”
“算是殃及池鱼吧。几个斗殴的纨绔子弟都是家中的掌中宝,故此养成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若是私下斗殴,衙门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那几个果然胆子大,竟然在闹市打闹,将许多摊子打碎,且那几日正是咱们回京的日子,步军统领衙门自然不能轻易放过。”康熙摸着婉娴的小脑袋讲解道。
婉娴气恼道:“真是放肆,再大的胆子也不能在闹市里打闹。这不是牵连无辜嘛。”
“朕的乖乖明辨是非。”康熙先是夸耀了婉娴一番,随即道:“这次也得亏那塔穆察氏病急乱投医求到乖乖你这里来,否则朕也不会将这件事情记在心中。那几个主谋倒是被家里人用重金赎了出去。只有一两个没有什么背景的小透明,被当做主谋关着。”
“那不就是贪污受贿嘛。万岁爷您可不能轻易放过。”婉娴言辞公正的抱怨道。
“好,朕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尽管只是件小事,但是但凡牵连其中的,朕都不会放过。天子脚下,就敢这般。那京师外,都不知道有多少冤家错案。”康熙虽然依旧温柔的搂着婉娴,但是眼角的戾气怎么也压不下去。
婉娴一听不仅没有害怕,而是崇拜道:“万岁爷,您圣明。”
“乖。现下问问你,对于塔穆察一家,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康熙抬起婉娴的小脸,耐心询问道。
婉娴低下头,将自己的小脸贴在康熙的胸膛上,说道:“奴才自幼与他们就没有什么联系,现下自然也是没有的。如今只是想着额娘,才帮着查一查。若真是冤枉的,那就帮一帮,也算是全了情谊。日后还是各不相干的好。”
“好,那就依着乖乖的意思。朕派人去塔穆察家吩咐一声,让他们日后莫要仗着你的名头做事。”康熙笑着说道。
婉娴答应道:“好,万岁爷您安排吧。”
“真乖,朕的乖乖恩怨分明呢。”康熙夸奖道。
婉娴伸手搂着康熙的腰,真心实意的说道:“万岁爷,与奴才一起的,只有您了。”
“朕知道,乖乖什么都不用怕。只要你在朕的身边,朕不会让乖乖你受委屈的。朕的乖乖值得世间最好的一切。”康熙安抚着婉娴,宠溺道。
“万岁爷……”婉娴感动的呼喊道。
“乖……”康熙摸着婉娴的小脑袋,安抚道。
……
在靠近内城城门的一家一进四合院中,整个塔穆察家中的人都在堂屋里坐着。
“老爷,宫中的娘娘会不会出手相助?”塔穆察·额尔德克之妻彻叶勒氏心惊胆战的对着自己的丈夫询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塔穆察·额尔德克苦着脸,发涩道。
一听这话,彻叶勒氏彻底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悲伤,痛哭道:“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我的布鲁堪,你可怎么办啊?”
彻叶勒氏这般一哭,布鲁堪新娶进门的媳妇也凄凄哀哀的哭了起来。
在大儿媳怀里搂着的长孙也哭了起来。
彻叶勒氏的长女、哈宜乎连忙抱着额娘安抚着。
塔穆察·额尔德克的长子布鲁柯赶紧上前安慰道:“额娘,您先别急。儿子再去步军统领衙门打听打听,好歹知道二弟的情况如何。”
“行了,别嚎了。好歹等一等,若是真没有法子,那就是老二的命了。”塔穆察·额尔德克抹了自己眼角的眼泪,咬牙切齿道。
“老爷,您说的好听。什么叫做这是老二的命。若不是当年不与娘娘闹翻,娘娘或许就会帮忙了。”彻叶勒氏生气的说道。
“你真是说的什么话。当年从瓜尔佳府里拿回妹妹的嫁妆的时候,你不是高兴极了。说这下老大、老二的聘礼有了,哈宜乎的嫁妆也有了着落。现下你又将错都怪在我的头上。现下说这些有什么用?那是我的妹妹、我的外甥女,难道我心里不难受。”塔穆察·额尔德克生气的指责道。
原来当年塔穆察一族也曾辉煌过,塔穆察·额尔德克的阿玛,塔穆察·合辉也当过四品的官职,不然当年婉娴的额娘也嫁不进瓜尔佳府。只是那年塔穆察·合辉生了病,骤然离世,导致塔穆察家没有了倚仗。塔穆察·额尔德克和塔穆察·额尔登布两个又是不成器,自然不能上门去给婉娴的额娘做主。两兄弟一商量,想着这门姻亲既然靠不上,那就索性一拍两散。所以不顾自己额娘的劝阻,将亲妹妹的嫁妆全部拿了回来,一分为二给分了。当年兄弟俩将事情做绝了,就没有想着与婉娴再有瓜葛。只是没有想到这风水轮流转,不过才十年的光景自己就求到外甥女的头上了。
塔穆察·额尔德克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当年一个黄毛丫头就这么成了宫里的尊贵娘娘了。不过塔穆察·额尔德克有自知之明,当初得知外甥女选秀进宫时,就没有想着沾光眼巴巴的黏上去。现下若不是走投无路的,他也不会将主意打到数年都没有交际的外甥女头上。
“那我不是还是为了孩子们。这老大、老二的聘礼还有哈宜乎的嫁妆,这家里家外哪个不要钱。”彻叶勒氏喊冤道。这一家之主是老爷,自己一个妇道人家哪里能做主。再说了自己不过就是个舅母,老爷自己这个做舅舅的都不疼自己的嫡亲外甥女,那自己这个做舅母的有什么用。
塔穆察·额尔德克也对自己妻子的话堵得没话说。
突然间,只听的外头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塔穆察·额尔德克虽然只是个七品的小官,但是府中还是养了三四个下人的。
几人在正堂坐着,一个小子急忙跑到堂中禀报道:“启禀老爷、太太、大少爷,外头来了三位公公,说是宫里头来的。”
这话一出,塔穆察·额尔德克立刻喜出望外,往外头走去。
老大塔穆察·布鲁柯也连忙紧跟其后。
彻叶勒氏急忙说道:“是不是宫里的娘娘派人来了。”
“说不定就是,额娘,咱们家里除了娘娘哪里还认识宫里的人。”女儿哈宜乎连忙安抚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理。”彻叶勒氏欢喜道。
“额娘,咱们去里屋吧。正堂就这么大,咱们在这里不好。”哈宜乎也快到年纪了,自然知道男女大防了。
彻叶勒氏瞧着自己亭亭玉立的女儿,这才想起来,连忙说道:“快,咱们进去。这些事情有你阿玛他们呢。”
彻叶勒氏说完连忙拉着闺女进入屋内,两个儿媳也连忙跟着进去。
女眷们刚刚进入里屋,就见塔穆察·额尔德克与塔穆察·布鲁柯父子俩领着赵三喜走了进来。
“还请赵公公上座。”塔穆察·额尔德克对着赵三喜殷勤道。
赵三喜也没有推脱,而是当仁不让的坐下,说道:“还请塔穆察大人与大少爷坐下说话吧。”
塔穆察·额尔德克与塔穆察·布鲁柯父子俩赶紧坐下,眼巴巴的看着赵三喜。
觉得气氛尴尬,塔穆察·额尔德克立刻告饶道:“都是臣下的不是,都忘记给赵公公上茶了。”
“也不用了,杂家奉了贵妃娘娘的旨意,不过是给大人传个口信罢了。等口信传到,杂家也不久留。”赵三喜拍了拍袖口上的灰尘,说道。
“娘娘的口信是?”塔穆察·额尔德克咽了咽口水,胆战心惊的看着赵三喜。
赵三喜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喉咙说道:“娘娘吩咐了,塔穆察·布鲁堪的事情已经查清,过几日便会安然无恙的平安归来。只是,今后你们与娘娘再无瓜葛,切莫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