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楼柳姑娘,人皆道嘴不饶人,在这片脂粉中格外引人注目,明眸皓齿是其次,精
通音律也是其次,更重要是不嫌脏累,啥活能干啥事能做,连老鸨都对她赞不绝口,同白书温一样,卖艺不卖身,一舞难求。
明儿就是重阳节了,靖国社会风气开放,自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柳昔依洗净了手,揉起了面团,忽的炊房里逃进来一个姑娘,细眉凤眼,后边两个龟公凶神恶煞地追,一见柳昔依立马顿住,恭敬叫了声柳姑娘。
“怎的?”柳昔依停了动作,眉毛微挑。
“这……这姑娘被灌了药卖来醉花楼,可刚一清醒就逃……六娘命奴才跟上……”
“哦,人留我这,你们走吧。”柳昔依接着捏面团,头也不抬。
见他们走了,柳昔依碎碎念:“你啊,怕甚么,这醉花楼老鸨唤六娘,比外头那亭啊阁的主儿还是要和善些,这些龟公只会欺负新姑娘,等你技巧练熟后,看他们还说些啥……”
半晌,柳昔依将一个个菊花团摆在蒸笼上,瞅了姑娘一眼:“你多大了?”
那姑娘磕磕巴巴答:“刚到及笄。”
“哦”柳昔依道:“倒是小我两岁,姑娘莫怕,风尘女子要走上这条道的就好好走,走稳些,你生的好看,不如起个艺名烟云如何?”
“小女子无名,自是任由姐姐。”
柳昔依笑了笑,一会儿拖出一个酒坛子,咬走红布,摆出一些酒壶:“你也别闲着了烟云,帮帮你柳姐姐吧。”
重阳佳节后,九月十五日。
六娘难得允了柳昔依舞一段长袖舞,面纱遮掩之下,众人兴奋,如此妖娆多姿,怕是要成新花魁了,报价声此起彼伏,然而柳昔依扯下面纱,众人惧静,一片死寂,只有空灯火照映……
醉花楼贵客们:宁患花柳病,不唤柳姑娘。
柳昔依不屑地“切”了一声,飞速溜上楼,囫囵换了身衣裳,拿起那块破布包着的玉和书画就翻进了后院,才听得楼下歌舞依旧。
今天是十五。
柳昔依不失约,一壶温酒伴明月,等啊等,从黄昏薄暮等到银勾漫照,烦燥的解开破布,抚着温润的玉,成色倒是极好,柳昔依想:只是不知几块,才能买得自由?
酒渐渐凉了,月渐渐明了,柳昔依一笑,原来所谓真情,本就不存在,一顿搅和,才回闺房休息。
翌日早晨,当季沉音风尘仆仆赶来说要包了白书温陪他去看湖时,柳昔依嘴里含的汤差点吐一地。
丞相家真有钱……柳昔依砸了砸嘴,心道:不知能吃多少顿肘子了……
季沉音眼角一撇,想到了什么似的,又补了一句“柳姑娘也带去吧。”
这回是真呛着了,六娘一边陪笑,一边无奈地朝柳昔依使眼色,柳昔依立刻领会,溜上楼换衣裳去了,扒拉时还听见:“不行,柳姑娘也得跟着。”
柳昔依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跟着?跟着看你侬我侬眉来眼去?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