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佳节至,醉花楼挑起了盏盏灯火,游人如织,冷清的后院,柳昔依静坐其中,身边一壶温酒,桂花开得烂烂漫漫,仰头遥望明月,思绪缠绵。
折扇轻摇,静谧的后院里,忽地传出来一声极不和谐的“砰!”柳昔依一惊,立马收了扇,衣袂纷飞,那一壶温酒就稳稳当当砸到了不速之客。
面目清秀的黑袍男子捂着湿淋淋的鸟发,有些委屈地盯着四分五裂的酒壶。再抬眸,视线交错。
“公子啊,浪费了一壶好酒。”
柳昔依笑着起身,望着不知所措的“来访者”。
“姑娘们可都在前院呢,您怕是找错了地儿。”
他支支吾吾了半晌,费力地拍去衣上尘土,不自在地道:“在……在下姓宋,名途遥……因与白书温姑娘有婚约,特来……寻觅。”说着,便掏出一个破旧的布包,里三层外三层地拆开,拿出一块温润干净的白玉,上面深深刻着“白书温”三个大字。
柳昔依接过玉,看了看问:“宋公子想见白姑娘”?
宋途遥红了耳根:“这……劳姑娘将玉给白姑娘再领我见她一面可好”?
柳昔依看着宋途遥,笑声终于憋不住了,好半天才止住,眨了眨眼问:“公子可知,醉花楼花魁白书温,见一面得多少银子?”
宋途遥摇了摇头。
柳昔依举起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得这个数”。
“五两?”宋途遥惊呆了,
“错!”柳昔依坏笑:“五十两!”
“这怕不是强抢人财,岂有此理?”宋途遥叹息。
“宋公子可不就是付不起嘛。”柳昔依展开折扇,轻摇几下,瞟了瞟沮丧的宋途遥,又改口道:“不过,我是白姑娘的妹妹,虽血脉不相同,却也能帮公子将玉带给她。”
“此话当真?”宋途遥一喜。
“千真万确!”
“那……”宋途遥从袍袖中取出一幅精心书写的字,递到柳昔依手中:“劳烦姑娘了,这也带去吧。”
柳昔依接过,也不打开,将两件东西放在案几上,道:“宋公子,下月十五再来,本姑娘告诉你白姑娘的回话。”
“好”。宋途遥又笨拙地从墙头翻走了。
柳昔依这才坐下,重新拿起折扇,听着前院传来的歌舞声,嗅着香桂,暗自思忖自己的姐姐何时竟有了婚约,还是……那般笨口拙舌之人,只会把弄些笔墨……想必也穷酸至极……
子时己过,歌舞声渐渐变小,柳昔依才起身,轻车熟路的穿过浓妆艳抹的姑娘们,上了二楼。
拐到了白书温的闺房,嬉笑道:“姐姐。”
白书温回眸,轻轻招了招手,柳昔依走过去,帮她取着头上的簪子与花钿,边开口道:
“姐姐,今儿季公子又来了?”
“他想抱得美人归还早着呢。”柳昔依坏笑,
白书温不轻不重地拍了她一下,耳根薄红:
胡说,佳节……休憩而已,可不是来看我的。”
柳昔依“啧啧啧”了好几下,慢条斯理地拿出了那块白玉,并着字画,道:“姐姐可别告诉我,你早有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