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应期而至,苏皇后和华玉与顾昭月带着焉焉的华贵妃,伙同皇上一起便装出游,满街的花灯,漫天的孔明灯,照得华贵妃如此凄凉,眼眸中回忆的不知是许久未见的繁华还是物是人非的感慨,她们识趣地溜走,皇上与华贵妃不知说了些什么,便只留她一人了。
繁华街上,一位稚嫩地少女急急忙忙地穿过人群,哭着夺过皇上手中的灯谜彩条,道:“这是
我先猜到的!”
皇上讶然:“你先猜到的?”又狡黠地道:“可现在已经在我手里了哦。”——
少女急得跳脚:“我只是拿不到自己!我不是小孩子,我已经十六岁了!
皇上愈看愈好笑,终于忍无可忍地大笑起来,其余人也笑得前仰后俯,闹作一团。
华玉公主缠着苏夕薇去买糖,皇后担忧地看了华贵妃一眼,后者点点头,顾昭月道了一句保重,也淹没在了人群中,皇上趁少女不备跑得老远,人家气急败坏地在后边追.
月光淹没在了繁华中,一片灯光如昼,不见月色。
春来了。轻轻吹破欲睡的花,一派春色。
华贵妃终是没能熬过漫长的冬,撒手人寰了,苏皇后沉痛地埋葬了她,厚葬程度达权臣,顾昭月默哀一阵,也离去了,烛光之下,帮着苏夕薇打点该送的礼,该发的月钱,借着微光看着竹筒,只剩下了一个名字——隐妃。
“皇后娘娘,独独只有隐妃娘娘没有给月钱了。”顾昭月如是道,此时她的汉话已好了许多。
苏夕薇的脸色明显一皱,而后轻道:
“无妨,送些笔墨去便是”.
顾昭月困惑地眨了眨眼,将要说些什么,却被皇后打断了。“天色不早了,越妃你也该歇息才是” 。
后宫又封妃了,那日抢纸条的少女安彦封为安妃,死气沉沉的伤痛中添了喜色,自春节之后,皇上倒是来得越来越少,顾昭月每日陪着皇后和华玉说话,皇后总是道:
“我这妹妹呀,太过直率,恨就恨得天下皆知,爱就爱得大胆张扬,可惜没有碰上好时机……”
新选的秀女中有一位名动京师的大才女,沈归伊,也是初入宫即得盛宠,如此便好,可顾昭月还是好奇那位隐妃,倒究是何人?居于何处?
好容易盼来了皇上,可不提便好,一提他便眉头紧皱,拂袖而去,这是他第一次对顾昭月动怒。顾昭月的关系还是非常好,细细打听才知道些许底细,蹑手蹑脚溜到了皇宫最偏僻,微微灯光下,一男子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地图,顾昭月推开门,径直道:
“越妃深夜来访,想与隐妃娘娘一叙,可好。”
那张清秀的脸从地图上抬起来,冷冷道:
你我既不相识,与我有何可叙?”
顾昭月堵在门口,死皮赖脸道;“那皇上你总认识吧,我也认识,我们不就认识了吗?”
那张好看的脸黑了一个度,语气更冷了:“我对他的那些莺莺燕燕不感兴趣。”
“嘿,说得倒巧,你不也是他莺燕之一吗?隐妃娘娘?”
和华玉公主待多了,贫嘴倒是学了个遍。
自然,隐妃脸色好看不到哪去,正要逐“客” ,顾昭月何等聪明,道:“逐了我,这个月的笔墨看你找谁要去?”
必然,顾昭月还是留了下来。
隐妃娘娘并非娘娘,可是堂堂将军之子,只是现在家道中落,也不喜在人多口杂的地方待着,除了皇上皇后,谁都不认识,每天栽栽花草,看看古书,日子过得不甚清闲。
只是隐妃君吟萧从未告诉过顾昭月自己为何会成为后宫一员,为何与皇上分道扬镳,他不提,她也从不问。
天天跟着君吟萧“修仙” ,她也知道了不少东西,譬如地图上,北越国旁曾有小国,名为吾黎国,意为“吾的黎民为天下” 。惜被圣上助兵所灭,现归北越国。
君吟萧不喜说话,眉眼间有化不开的忧愁,:常提笔作诗绘画,画中从未有君,都是背影,束起发的背影,
只道:“少时思君未有国,如今思国未有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