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的雨丝落于屋顶,在瓦片上叮当作响。
打开木窗,独属于这个季节的冷空气扑面而来,漫山遍野的枫红泛起涟漪又被飘渺的水汽藏起。
院外一大群山雀被惊起,慌乱间撞响了屋檐下的风铃。
吓跑小动物的罪魁祸首在此时敲响了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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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猫被湿漉漉的衣服裹着,不舒服的滚了一圈依旧没找到舒服的姿势,气愤的支出脑袋来冲主人不高兴的咕噜一声。
“好啦好啦”友人歉意的rua了rua猫咪的头顶的,趁它舒服的晕头转向时,一把把猫塞回胸前宽敞的衣襟里。小东西更加恼怒的挣扎起来。
眼看一人一猫打的“龙飞凤舞”“张牙舞爪”引得屋檐下的麻雀乱窜,万叶纠结着到底要怎么把他俩分开时,老屋的门开了。
已如此狼狈的模样面对任何人都过分的失礼。更何况对方还是陌生人。
万叶觉得脸上有些泛热,尴尬的扣扣脑袋。
“实在抱歉让你看见这样的窘态。”
一只山雀扑打着翅膀亲昵的落在来人的指尖,另带让少年无措的目光有了定点。
老屋厚重的时光感和年轻的稚嫩碰撞在一起。给人一种时空错位的奇妙感觉。
雨丝润进空气,她着一袭白衣,仿佛出自名家的水墨画,沾一缕月光,在山林间晕开。雾蓝色的杏眼为小动物的亲近染上温度。
“可是想来避雨?”
“正是,多有叨扰……”
山雀振翅飞离,少女抬起好看蓝眸,让人想起高远的天空。
她朱唇轻启,刚才的温情消散,脸上无悲无喜。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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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雨水砸在头发上,划过脸颊浸进衣服,晕开鲜血。
万叶跌跌撞撞的深一步浅一步艰难的前移。
伤口粘在湿透的衣服上轻轻一动就带来新的疼痛。
冷风带来眼睛看不到的消息,桂花馥郁的香气夹杂着枫叶的苦涩钻入鼻腔。
一片霜叶被雨水打落,落在少年的脚旁。
桂枫山。
什么就逃到这里了呢?
想到那个毫不犹豫下逐客令的山主。想到那双冰冷的蓝眸。
流血的伤口带走了身上的力气。这突如其来的场冰雨冲刷掉所剩无几的体温。
真的没有力气了。
万叶停下脚步,将倒插进土里。就近靠着一棵树坐下。追兵的声音早就消失,四周万籁俱寂。只有安宁的自然之声。
就这么听着丁零的雨声。独自一人死在枫叶林中,似乎也不错。
万叶松了力气,就这么安适的靠着枫树。将喉咙上涌上的血咽下去,吐出一口浊气。
视线越发模糊,只能看到,鲜红的枫叶依旧在风中摇摆。
刚才怎么没有注意到?万叶在越发浑浊的大脑里胡思乱想。即使不在秋季,这里的枫叶为何依旧如此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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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炉里暖黄色的火焰燃烧着,四周流淌令人安心的温度。
身下是软乎乎暖融融的床被,外面的雨依旧在下,润湿了木窗上的玻璃。
这是哪里?万叶坐起身来,被牵扯的伤口疼痛的叫嚣这一切的真实。
“你醒了?”
熟悉的面容,她依旧是一袭白衣。操着阴晴不定的性情,敛一双冷翠色的寒眸。
“我还以为你在雨停前不会醒了。”
她挥挥手,万叶以为她要赶人,但一声雀跃的鸟叫回应了她。
一只小团雀提着一个比它还打的茶壶从隔壁房间颠簸的飞出来。
白衣少女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只茶杯。团雀酝酿了一下,轻轻一倾,冒着热气的茶稳稳的倾斜进茶杯。
“姜茶,驱驱寒气”
温暖萦绕在指尖,小酌一口,温度刚刚好。
“唔”好喝,温暖顺着食道流进肠胃,寒意渐歇。
空气就这样陷于安静。
少年小口小口的抿着姜茶。少女一下没一下的逗着麻雀。
各自沉醉于旁人不知的世界,唯有窗外大雨倾盆,雨声依旧。。
许是这份凝滞太过尴尬。
良久寂静后和万叶打破沉默。
“多谢阁下相助。在下名枫原万叶。走投无路来到此地。”
房子的主人没什么反应,她指尖轻绕,团雀顺着她手臂转了一圈。
“无意叨扰,在下这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