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会儿,雁妞一个人回来了。她面色沮丧,隐隐带着不悦。
“四阿哥呢?”夏冬春问。
四阿哥的嬷嬷幸灾乐祸地看着雁妞,雁妞正一肚子火,她用眼神警告了嬷嬷胆大妄为的嘲笑,转回头,声音闷闷地回道:“四阿哥正在温书,不叫打扰。”
夏冬春抚着滚圆的腹部,脸上并未有一丝异样,口中还对四阿哥夸赞追捧了一番。
“四阿哥如此用功,是要给底下的弟弟妹妹做榜样。是金子总会发光,京城的人一时没察觉四阿哥,故而稍作忽略,只待慢慢崭露头角,届时前朝后宫,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落在四阿哥的身上,少不得咱们日后还要倚靠四阿哥。走吧。”
回去的路上,雁妞愤愤不平,又十分不解,“小主,原是四阿哥找的咱们,现如今他又把咱们给撂到了一边,这样的人,有什么可靠的?”
夏冬春掐了几朵胎菊,打算回去泡茶润嗓,借着交递这空当,轻声说道:“四阿哥的好处多着呢,你对他要一千一万个恭敬,有什么委屈都给我忍着?先忍这一两个月。”
雁妞肃然,“奴婢明白,奴婢便是为了您肚子里的龙胎,也不会造次的。”
夏冬春并不是这个意思,但目的一样是让雁妞稍安勿躁,她也不急着解释,转而安抚道:“你能这样想,咱们三个才有将来可言。”
四阿哥的名声经由这件事,传进了皇宫,齐妃亲自下令,叫四阿哥进宫请安。
雁妞正烹煮着菊花茶,夏冬春看着那在水中翻腾的菊花缓缓开放,很是惬意。
她已经连续上火半个月了,尽管去请了太医,但吃了药也不见改善,夏冬春只能和雁妞一起自己琢磨去火的法子。
“小主一直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您能挨着,肚子里的龙胎可挨不住。不如叫奴婢进宫去请皇上下一道旨意,让其他太医给您号一号脉?”
“若是惊动了皇上,反而弄巧成拙。本来我母子会叫人慢慢熬死,谁知四阿哥的优秀让齐妃有了危机感,给他叫进宫里去了。四阿哥若有半分差池,咱们便有了去请太医的正当名分。”
雁妞这才恍然,喜上眉梢,“怪不得小主要夸四阿哥,还叫奴婢愈加恭敬,为的是把四阿哥捧到人前啊。”
夏冬春抿了一口茶,轻点臻首,“雁妞,你觉得我如今的症状是有人故意害的,还是咱们多想了?”
雁妞也无法断定。
“这件事马上就可揭晓。这段时间辛苦你为我遮掩,你已经停食一周了,口中这疮怎么也不见好?”
雁妞赶忙掩住嘴巴,担心嘴里的味儿冲了夏冬春。
夏冬春笑道:“你挡什么,难道我嘴里的味儿又比你的好闻么?”
雁妞忸怩地低下头,给夏冬春换了杯茶。
山雨欲来风满楼,给夏冬春准备的最后一场晚宴是在一个阴云密布的秋日。
天冷的就差飘雪花了。
雁妞却燥热难耐,这可不是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