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胡闹时,我也曾故作正经问他。他一时有些恍惚,是情有可原。
“常在在生奴才的气么?”
高臣的话,让我笑出了声。
各取所需,过眼云烟,都不放在心上的,如何会生气?
到底是有多自信,才会有这样的错觉?
“就像以前一样,我并不会捡着高大人想听的说。而高大人油盐不进,我说的话,你也未必信。在这样的前提下,高大人以为还有说下去的必要,我会开口满足大人的倾听。反之,我……”
“你说,我听。”
“好。我确实生气。但生气的原因,不在于你抛下我,转而去撩别的宫女,而是你做事拖泥带水,让我很是不爽。你若另有所求,当与我说清楚,你这样吊着我,最令我恶心。”
高臣点点头,“奴才知道了。”
“嗯。”我点点头,推开了高臣,问道:“姜总管是否有话让你带给我?”
“总管还没有突破小坨子,他说让你等等。可恕我直言,常在等不起。”
我不悦地看着他,问道:“你说话只讲半截的习惯,什么时候可以改一改?”
“只要常在发话了,我现在就改。”高臣卖了个乖,随后解释道:“据我所知,甄远道的病并不如他表现出来的这样严重。”
只这一句话,便使我惊出了冷汗。
倘若让甄远道缓过神来,在莞妃和甄玉娆的推动下,皇上迟早会给他翻案。
而首当其冲被清算的,就是瓜尔佳·鄂敏。
瓜尔佳氏要是顶不住了,狗脑子的祺贵人一定会供出来我,到时候欣贵人再出来证我,我便又成了莞妃的眼中钉肉中刺。
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大好局面,转眼就要回到最初了,是死是活我倒不甚在意,错过了看着那些还未登场的热闹,实在是可惜。
所以,我急需找到安惠公主这次生病,跟莞妃有关的证据。
可卫临躲了起来,这药方子看来也没大毛病,卫临若不出现,怎么能诈出来小坨子的真话?
“这几日,我要出宫一趟……”高臣看着我,邀功一般,“假如常在愿意,奴才愿意铤而走险一次。”
帮忙可不是白帮的。
这次用了他高臣,下次他必定连本钱带利息全部要了回去。
况且,卫临是太医,到底是在皇上跟前儿闯出了名号的,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卫临抓住,谈何容易?
太冒险了。
“多谢高大人的好意,我还是想要自己努力一把。”
高臣并不强求,他轻轻地给我揉着酸痛的肩颈,在花梗来了以后,便退下了。
“常在,你可是心软了?”
花梗把茶递到了我面前,恨恨地说道:“本想着,好好的茶,倒便宜他了。他既然走了,常在喝吧。”
茶水温热,想是花梗在外边逗留了许久的缘故,也正因如此,她才怨念颇深。
“咕咚……哕——”
我张着嘴巴,斯哈斯哈吸着空气,脸整个扭曲起来。
“花梗,你是把咱们所有的陈茶都塞进一只茶碗里了吗?忒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