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撇着嘴控诉道:“我在外头让人家欺负了不算,回了家,你还要吼我?你只怪我出门玩,哪里知道我在外头受了多大的委屈……”
“哼!”叶氏把碗塞回到我的手里,愤愤地说:“不就是让安惠公主的乳嬷嬷给顶了几句么?”
“还有呢!在太医院,那些太医都不搭理我。我好歹也是皇上的嫔妃,怎么着也得客气一下。他们好冷淡,指派了一个小学徒,做我的向导。”
“常在快别怪宁贵人不体谅你了。你至晚方归,宁贵人何尝不是刚刚坐下呢?她就晚了你一步,便什么都没赶上。你看着,她是在跟你生气,实则是在生她自己的气!”
“哈?哈哈哈哈……是真的吗?澜依,你什么时候对我这么在乎了?我在你心里,是不是顶顶在意的人?”
“食不言,寝不语。吃饭!”
叶氏不是个流于表面的人,她的付出若给人发现了,她自己反而会更不好意思。
“哎呀,明明是你要我老实交代,否则不给饭吃的,现在又让我‘食不言寝不语’,宁贵人,你教教我,若你碰到了我碰到的这位难缠的澜依姑娘,你该怎么应对?”
叶氏羞红了脸,嘴硬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何时难缠!我……我这叫关怀!”
我赶快把要逃走的叶氏拉回到座位上,正正经经地举起一杯酒,敬她,“你的关怀,是我的荣幸!”
“那……比起棠贵人这个封号,哪个更荣幸些?”
我不假思索的回道:“自然是棠贵人的封号!”
叶氏早料到我的答案,她甩甩脑袋,不再与我计较。
“君恩难测,还是要小心些。”
“我知道你的意思。所以安惠公主生病的事,我才这样出力气。太后要的是子孙兴盛,我护着她的孙女,又帮着她儿子纳妃子,这样尽心尽力,她可不能再撸掉我常在的头衔了!”
我对于太后的做法耿耿于怀。
叶氏点头,取了只鸡腿送到了我面前的碟子里。
“跑了一天了,补一补。”
“那只腿呢?这是个独脚鸡?”
我在盘子里找了半天,也没给鸡凑个全尸。
“送去南三所了。欣贵人在这宫里的待遇,比你也好不了哪儿去。内务府特别抽调了几个宫人过去,只是暂时帮忙,这几个宫人的吃食,还需要欣贵人来出钱。我想卖欣贵人一个面子,就做好了饭菜,打发人送过去了。”
“哦……”
姜忠敏念着我对他的救命之恩,对我是殷勤,但是欣贵人跟他不熟悉。他公事公办,也无可厚非,只是有些不近人情罢了。
吃过了饭,颂芝让人端来了热水,要我和叶氏一起泡泡脚,解解乏。
叶氏与我又互相说了彼此今日的遭遇。
她去到太医院时,正赶上卫临让人传话,说今晚“不回来”了。
“果真是让那个小学徒猜到了。”
叶氏打断了我的话,给我解释道:“那个表面是小学徒,但太医们都称呼他为小公子的人,名叫章羽,是院判章弥的侄孙,年初才进了的太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