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妃都这样说了,那么大概率也是中了毒。
她这一中毒不要紧,云儿对她的指控全都变成了莫须有。
“嫔妾不怪云儿,只有忠仆,才甘愿为主家舍生取义。只是有些事嫔妾不告诉祥贵人,也是不想她太过忧虑。谁知正是这好心好意,才害了祥贵人那么年轻的一条命。”
端妃浅浅地认可了一下云儿的付出,既展示了自己宽大为怀,又把祥贵人死前的无状,草草地敷衍过去。
“祥贵人是死在蕴安殿的,那么蕴安殿的所有人都难逃嫌疑,嫔妾愿以身作则,任由慎刑司问讯。毒蕈神出鬼没,且专门毒害有孕的嫔妃,嫔妾恳请太后,务必查出毒蕈的出处,以安抚因它而亡的亡灵。”
这一招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端妃如此自信,不会被查出点什么,且太后是捉住了皇后给祥贵人下黑手的切实证据的,这时候,她对端妃的怀疑,已然尽消了。
既然端妃叫查蕴安殿,那么就让慎刑司好好查。
而皇后——太后只能关起门来,自己训斥了。
眼见着端妃这一次又能有惊无险地度过,绘春忽然从门外进来,伏在太后耳边说着什么。
太后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从祥贵人的寝殿出来,在偏殿上落座。
余下之人都觉奇怪,明明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怎么太后又不走了?
在绘春掀开帘子的一刹那,我看到齐妃模仿当年的华妃,脱去了簪饰,和翠果一前一后,跪在了院子里,在众目睽睽之下,磕头请罪。
恰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人暗暗磨牙,怎么一个祥贵人,炸出这么多条大鱼?
齐妃卸去了所有的脂粉,将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毫无保留地展示在大众面前。她那样在乎脸面,如此下血本的行为,不可不谓之痛定思痛。
“齐妃,你这又是怎么了?”
“回太后,嫔妾是来请罪的。”
“请什么罪?”
“嫔妾曾经听信谗言,认为叶答应的孩子会妨克皇上,所以在叶答应落胎后,赏了她一碗绝子汤。”
“什么?你真是糊涂透顶!”
太后又能怎么说呢?
齐妃是三阿哥的额娘,往大了说,说不定还会是未来皇上的母后皇太后,而叶答应无依无靠,将来位分是否能够上移,说不定还得看三阿哥的脸色。
既然事情无可挽回,太后决意对齐妃小惩大诫,这样做,也是为叶答应留一条后路。
验罢了翠果手臂上的伤,太后板着脸,想要训斥齐妃一番,做个样子。
谁知齐妃却自己吓自己,道:“太后娘娘,嫔妾这辈子所做的恶,只此一件,嫔妾敢做敢认,可若是别人拿其他的罪,往嫔妾头上扣,嫔妾是抵死也不认的。”
如此一来,齐妃为何忽然自首,便有了答案。
“齐妃多虑了。”端妃看了齐妃一眼,轻飘飘地说道。
齐妃不理端妃,径直朝祥贵人的寝殿伸长了脖子,高声喊道:“祥贵人,我从未想要害过你和你的孩子,以前没有,以后也没有,你现在正是养胎的时候,不要胡思乱想了。”
“祥贵人以后都不会胡思乱想了,因为她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