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年氏已死,皇上也给足了年氏哀荣,从表面上看,他俩生前的恩怨情仇俱已化解。
这是皇上释放出的态度,他想要跟年氏和解。
若是谁要破坏表面的美好,就是碰触皇上的逆鳞。
所以,小允子现在提这一嘴,属实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呢,作为年氏生前身后的拥趸,澄清传闻,既是力保年氏死后的名声,又护住了皇家的脸面。
但讨好上位者,不是我的目的,我的目的是,让端妃不再能从此事上攫取利益。
不妨想想,连最直接的受害者年氏,都放下过往,不再追究了。
不过是送了一碗药,还是心甘情愿替皇上背黑锅的端妃,复又矫情什么?
果然,端妃听了,脸色大变,她不高兴,我就高兴,谁让她刚才欺负我来着。
而小允子一个内监,怎会获知年氏临死前对皇上说的话,若非是偷听了莞嫔跟皇上的墙根儿,便是从莞嫔嘴里听到的。
若是前者,小允子就是个胆大包天、不忠不义的,不仅偷听皇上说话,还到处散播,这罪名可就重了。
若是后者,那罪过就落到了莞嫔的头上。
左思右想,小允子忙叩首,辩解道:“奴才因是在翊坤宫附近听到的讹传,才误会了敦肃皇贵妃,求皇后娘娘开恩。”
皇后才不会开恩,但这样除掉了小允子,未免太便宜他了。
“皇后娘娘,嫔妾敢用性命发誓,小允子所听到的流言,绝非出自翊坤宫。潜邸之事的内情,所知之人甚少,敦肃皇贵妃虽然听到了宫中的谣传,却不能确信,既然她这个亲历者都并不确信,这谣传之起因,又怎会是来自翊坤宫?”
这时,矛头便集中到了蕴安殿里的端妃头上。
但仅凭端妃是知情人这一点,还不够,我得再加把火,把端妃和年氏的仇怨挑开。
“嫔妾记得,在叶答应小产的那天晚上,皇贵妃极度伤心之下,有宫人不知对皇贵妃说了什么,才致使皇贵妃破门而出,攀上高台,而传闻正是自那夜,才开始在宫中流传的。皇贵妃也在不久后,薨逝。难保不是有人故意趁着皇贵妃伤心欲绝之时,利用当年之事诛心。呜呜呜——”
这时,所有的事情聚合到一处,端妃的嫌疑便突出在众人之中。
“太后、皇后明鉴,嫔妾紧守着小佛堂,平日多不与外人来往,且敦肃皇贵妃薨逝前后,嫔妾及几个内侍尚在禁足中,宫中禁卫森严,又如何能操控宫人行凶呢?”
端妃说的貌似也在理,可她越是这样道貌岸然,我就越想扯下她的面具,看看她歇斯底里时的样子。
可苦于没有办法,只能干着急。
这一回合,有来有往,以端妃险胜结束。
对垒双方既然难分胜负,皇后便又出来打扫战场。既然一时扳不倒端妃,那便把我捞上岸。
“端妃说的对,凡事都要讲求证据,小允子你怀疑余常在跟高臣勾结,但余常在也申辩了,是在寻找叶答应,而经本宫询问,翊坤宫附近的宫女反应,确实听到了余常在等人的寻觅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