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额娘,阖宫上下,倒不拘泥于将祥贵人安排在哪儿,关键是那不时出没的毒蕈,让人人心惶惶。不妨将章弥叫来,问问他事情到底进展的如何?皇上那儿是否已有了结论?”
皇后叫章弥来,主要是想确定一下祥贵人的脉象如何,她肚子里的龙胎究竟是好是坏。
端妃趁机拍起了皇后的马屁,为引出我与高臣做铺垫。
“皇后娘娘看待问题,一针见血,让人敬佩。昨夜,碎玉轩总领太监在蕴安殿外,捉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人,此二人现在就押候在殿外,随时可以传讯。”
“是谁?”
皇后语气微微紧张,小瘦子至今没有回话,这让她心里特别没底,万一真的是小瘦子让捉着了,当着太后的面,连私下讨价还价的可能都无。
“回皇后,那可疑之人,便是从前敦肃皇贵妃身边的常在余氏,和曾在她跟前儿当过差的内监高臣。”
我从未在皇后面前报备过,要去打祥贵人的胎,所以对于我的突然出现,她有些诧异,一时想不通这其中的关联。
“怎么个可疑法儿?”
“这两个人是碎玉轩的总领太监发现的,若要究其内情,还是要总领太监前来回话。”
“皇额娘,您看?”
既然牵扯上年氏和莞嫔,皇后和端妃,个儿顶个儿的谦让,为的就是尽量把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干净。
毕竟,一个是皇上的朱砂痣,一个人皇上的白月光替身,免费传出去,被皇上看成她们是在针对那两个人,打击报复。
所以,一切行动以太后的名义来进行,最为合适。
“那就传进来问问。”太后也顺坡下驴,她今儿就是为这事儿来的。
宫人把门口的帘子微微掀开,留出一个足够我们仨人鱼贯而入的空隙,等我们仨进去了,又立刻将门帘子封好。
从光明的地方突然来到了稍暗的内堂,我的眼前一片片阴影晃动,好似一只只深坑,我紧跟着小允子的步伐,走得颤颤巍巍,没注意他在何时停下了,差点踩住了他的脚,闹出了殿前失仪的笑话。
“余常在,你这是怎么了?”
皇后这话看似是关怀,实则是要提醒我谨言慎行。
我将头埋得更低,回了声:“谢娘娘垂询,嫔妾只是有些头晕眼花,不碍事的。”
“嗯。端妃说,你和高臣昨晚在蕴安殿外鬼鬼祟祟,可有此事?”
我把头摁在地上,带着哭腔回道:“皇后娘娘明鉴,嫔妾不知端妃娘娘哪来的这种荒谬结论,嫔妾实在是惶恐。都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嫔妾从圆明园回来后,高大人便去服侍四阿哥,这是高大人的造化,嫔妾也不能说什么。算算日子,到如今没半年也有仨月了。偌大的后宫,高大人与嫔妾平日里,面儿都难见,何至于就让人污蔑,深更半夜待在一处了。这事儿若传出去,四阿哥的脸面、嫔妾的清白还要不要了,求皇后娘娘还嫔妾个公道。”
说罢,趴地上期期艾艾一通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