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晏舟告知了守在门外的洪盛和岑翠不必守在门外了,让他们下去休息。
关上了门,慕晏舟站在衣架子旁,张开双臂,“还愣着干什么?为朕宽衣。”
燕锦兰询问系统:“系统,可不可以不和男主睡?”
她刚问出来,系统的声音响起:“新任务,与慕晏舟人物睡一晚。”说完就消失不见了。
燕锦兰:“……。”
没办法,既然系统发了任务,也不得不睡了。
她走到这人面前,颇感不好意思,双手举了起来在面前人的胸前,两只手就这么干举着,似乎不知道该先从哪开始解衣。
过了一会儿,燕锦兰的两只手动了起来,翘着手指僵硬地为他解腰带。
慕晏舟微微一低头看着这人,这人两只手才用四根手指,像是翘着兰花指一样,不知是不是不好意思,还是嫌弃不想多碰他。
她将解下来的衣物都放在了他身后的衣架子上,终于为这皇帝解好了衣,这皇帝此时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的中衣和一条亵裤。
她解完就往后退了几步与他保持着距离,抬起头来看他,“好了,皇上。”
他嗯了一声走到床边坐下,燕锦兰也过去坐下,还是和他保持着距离。
“你不把外衣脱了吗?”慕晏舟问。
燕锦兰已经穿了一件里衣了,外面还穿了一件外衣,慕晏舟怕她睡的时候热,所以才问她。
“臣妾想穿着外衣睡。”说着,她起身,走到桌前,回头看床上坐着的那人,“皇上,臣妾要熄灯了。”
他嗯了一声,低头去脱鞋子。
燕锦兰将屋内的蜡烛一一熄灭,房间里的光慢慢暗下来,直到房间内一片漆黑,只有窗外的月光照进来。
慕晏舟脱好了鞋坐在那儿,燕锦兰走过去也脱了鞋,躺进了床的最里面,贴着墙睡。
她的手抓着被子,闭上眼。
慕晏舟不宠幸妃子,顶多也就是和妃子睡一觉什么的,所以他一个黄嗣都还没有,大臣们也总是上奏折催促他赶紧要黄嗣,又或者推荐自家的女儿想让他纳进宫中,但就算纳了又如何,最多也只是能和他睡一觉。
这么一想,燕锦兰就没有感到那么紧张害怕了,反正只是睡一觉,慕晏舟又不会把她怎么样,要是真把她怎么样了,那她就拿把刀捅死他然后沉湖里。
反正大不了男主没了就和系统换个人就行了。
慕晏舟见她躺进去了,自己也躺了下来。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慕晏舟转过头看她,她背对着他躺着,贴着墙,没盖被子,但手抓着被子的一角。
在这漆黑的房间里,慕晏舟问:“你的膝盖怎么伤的。”
燕锦兰睁开眼睛,盯着自己面前的这面墙,她总不能和慕晏舟说做任务遇上了土匪再遇上了王鹏,因自己一时嘴欠说话,惹得人家生气,才变成这样的话,她确实不能怪别人,说到底这膝盖受伤也是她自己活该的。
她想了一会儿该怎么回答,思考一番后,觉得还是不能说出真实的原因,因为说出来可能会让人尴尬,于是道:“臣妾贪玩,不慎摔了才如此。”
慕晏舟不太信,“真是如此?”
燕锦兰虽然说谎但丝毫不紧张,回答:“是,臣妾没有骗皇上。”
“若是你骗朕呢?”
“若是皇上觉得臣妾骗人,随皇上怎么处罚都行。”
慕晏舟闭上眼,哼笑了一声,“好,这是你说的。”
他明日非得请太医来给她看,看看她说的是真是假,明早还要上朝,他没有多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燕锦兰见身后的人没在说话,也不愿转过头去看这人到底睡没睡。
她撒谎骗他,要是被知道了,不知道那皇帝会怎么处罚她,早知道她就不说随便他怎么处罚这句话了,因为她有点后悔了。
她闭上眼,心想明天看看会如何吧。
第二日清晨,燕锦兰从床上醒来,她转过身看背后的位置,昨晚躺在这个位置的人已经不在了,因为要上早朝的缘故,早早就起了并离开了荣华宫。
她掀开被子正穿着鞋,岑翠就端着水盆来到了门外,在门外喊道:“娘娘醒了吗?”
燕锦兰回话:“醒了,进来吧。”
岑翠推开门,端着水盆走了进来。
岑翠伺候她穿着梳洗了一番,今日要参加赏花宴,她不能迟到。
燕锦兰今日穿的是一身粉色的衣服,这衣服做工精致,有几处蓝色纹路的图案在衣服上,衣服粉中带着些许淡红,深色的裙底向上渐渐变淡,是一身渐变色的衣服,头上的耳饰与颈上的饰品与这件衣服看起来很搭,衣服虽做工好,但还是比不上皇后穿的衣服,毕竟就一个贵妃怎么能够压得过皇后的风头呢。
燕锦兰坐在桌前吃着早点,岑翠早上便去打听消息了,宴场还在装饰,后厨也尚未将菜一一摆上,离开宴还有一段时间。
虽然一会儿去了有饭吃,但是她还是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
正吃着,岑翠从外面走了进来,“娘娘,钟太医来了。”
燕景兰一脸疑惑地抬起头,“钟太医来干什么?”
岑翠回答:“钟太医说是皇上让他来为娘娘看伤。”
燕锦兰无语,心想就知道昨晚慕晏舟没信,这不就让太医来看看了。
“让他进来吧。”
她还是在自己的屋中吃饭,因为嫌麻烦,就在自己的屋里吃了。
一会后,岑翠带着一位年老的人进来,那人提着药箱向他楫了一礼,“见过贵妃娘娘。”
她嗯了一声,看着钟太医的头发有些许花白,脸上有着皱纹,长相苍老,看着就知道年纪应该挺大的。
岑翠回避了,钟太医检查了燕锦兰的膝盖,看完后问道:“娘娘可有擦药?”
这是第二个人问她的膝盖有没有擦药了,第一个是慕晏舟。
“已擦过药。”
钟太医也不问这伤是怎么弄的,一看就知道不是摔伤的,摔伤、擦伤、磕伤都不一样,钟太医叮嘱了几句就走了。
钟太医离开之后,燕锦兰叫上岑翠就动身前往御花园了。
在去御花园的路上,燕锦兰回想起了之前在御花园完成的两个任务,越是回想当时的细节,越是让她感到尴尬。
当初的她怎么搞的,虽然那次距离现在也不是很久,但她总感觉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
路上碰到了两位嫔妃,虽然还有时间,但她们见到燕锦兰匆匆行了礼,便快步走了。
燕锦兰看着那两个妃子的背影,感觉自己现在头上像有着一连串的问号一样。
她有那么可怕吗?又不是会吃人,跑这么快干什么。
燕锦兰来到了宴场,来了的妃子都已入座,皇后在也也在上面坐着,慕晏舟下了早朝也来了,坐在皇后身旁的位置,因为两人是皇帝与皇后,是要坐在一起的。
左排的席位只有一个位置是空着的,是燕锦兰的位置,见其他人都已入座等着了,燕锦兰走到场地中间,向上面的两人行礼,“臣妾迟来,望皇上皇后恕罪。”
“没迟,入座吧。”慕晏舟说。
其实也没迟到,只是见很多人都来了,燕锦兰这个时候才来,所以才请罪。
燕锦兰回了句“是。”,走到那个空着的自己的位置坐下来,而跟在身后的岑翠就站在自己的身后,其他人的婢女也一样。
好巧不巧,之前的苡美人和安妃就坐在她左右侧,不管转头看左边还是右边,都能看到其中一个,来的妃子有六个,在左排的位置有六个都是宫里的妃子,而右侧的位置都是些尚在闺格中的小姐,也有六个,有一个位置空着,迟迟没有人坐。
上官容月本来在低头摆弄一朵月季,此时抬起头看了看下面入座的人,看到有一个位置空着,转头轻声问在身旁站着的枝月:“那个空着的位置是谁的?”
枝月凑到她耳边小声回答:“是宋家的宋音祈郡主的。”
上官容月朝下面问道:“宋郡主为何迟迟不来?”
有个小姐站起来向她行了一礼,“郡主得了风寒,身体不适,在家中养病,因此未能来。”
上官容月丝毫不在意,嗯了一声就又低下头摆弄着那朵月季。
这些小姐都是京中容貌较好的,缺一个人多来一个人她都不在乎,不来就不来,不来就是错过了机会,既然错过了,那就错过了,之后不会特意叫她来宫里见慕晏舟,反正女子这么多,不差那一个没来的。
燕锦兰听完那个小姐刚才说的话,眉头一皱,看向那个空了的座位。
宋音祈怎么突然染上了风寒?现在还是春季,所以应该不至于冷的像冰一样,顶多就是小感冒有点头晕脑热什么的,就算真染上了风寒,怎么这么巧刚好在要参加赏花宴这几天就生了病?前几天见到她的时候不还挺好的吗,这突然生了病,生病时间也太巧了吧。
这下好了,她来不了了,男女主见不了面,没办法一见钟情,然后感情增进推动剧情,她就还得等得更久了,男女主晚相爱,她就晚见到乔青青,晚回家啊!
见差不多到时候了,枝月拍拍手,舞女们便走了出来,站在下面中央的位置跳起舞,舞女们并不多,只有四人,负责演奏的人站在角落中吹奏音乐。
这样做看起来有点像在殿里设宴那般,但又不像,御花园虽小,却也有一块比较大一点的空地,在这设个赏花宴也足够了。
一曲舞结束,舞女们都退了下去,奏乐的人也跟着离开。
“各位随意,不必拘束。”
小桌上的是一碟糕点,还有一壶果酒,还有一碗桃花羹,以及三碟菜。
慕晏舟拿起碗中的勺子,吃了一口就不再吃了,他没什么胃口吃。
上官容月与坐在下面的妃子与小姐们谈笑,“这朵月季开得甚好。”
“那朵也不错。”
大家都在聊天,慕晏舟扫视下面坐着的人,看到了没有在与其他人聊天,而是一直在吃东西观看他人聊天的一个人,这人正是——燕锦兰。
燕锦兰并不知道有人在盯着她看,她一口一口地往嘴里塞东西吃。
我只需要当个小透明就好了,她想。
其他妃子小姐的穿着不差,一眼看去衣服都是花花绿绿的,红的、紫的、粉的……就像是御花园里不同颜色的花一样。
她吃着吃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发起了呆,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周围的座位都是空的。
她心想不会结束了吧?
左望右望,发现上面还有人坐着,她转过头看过去时,正好与这人对上了眼神,是慕晏舟。
慕晏舟看着她笑了一下,燕锦兰见此抬手在嘴巴上抹了抹,有些渣在嘴巴上,她抹去后听到不远处的一群笑嘻笑声与说话声。
她们离座去赏花了,只有燕锦兰这一个女子还在这发呆。
低头看了一下桌上的菜,决定还是吃完,毕竟不能浪费,然后快速的把那碗桃花羹喝了之后,又把菜快速夹到嘴中,本来那些菜都剩的不多了,因为前面她也吃了不少,盘子中剩下的并不多。
最后还只剩下一块糕点,她拿起那块糕点塞到嘴里就提着裙子站了起来,虽然膝盖疼但还是一跳一跳地走了,边跳着走还不忘把嘴中那块糕点吃完,吃完后就抹了抹嘴巴往那边的人群去。
看得出来她不想和慕晏舟单独待在这。
慕晏舟看着她单脚一跳一跳的身影。嘴角向上弯了弯,缓缓站起来跟得了上去。
他对洪盛说:“你不用跟着。”
燕锦兰站在人群的后面想了想,还是找个话题和她们融进去吧,不然她一直跟在人群的屁股后面听她们说话也太无聊了,她看到了走在最前面的上官容月,于是叫了她一声:“皇后娘娘。”
上官容月闻声转过身来看她,其他妃子与小姐都转过来看她,所有人齐齐地看着燕锦兰,不免让她感到有些尴尬。
她问道:“皇后娘娘最喜欢什么花?”
上官容月:“本宫喜欢很多花,但属最喜欢的那便是牡丹和月季。”
呆在这深宫之中,她唯一喜欢的就是花,她的宫里放有几个盆栽来种花,不过不知为何她种的花都枯萎了,所以只能来御花园带些回去观赏。
燕锦兰又找了些其他话题和她们聊天,时不时又哈哈笑一下。
慕晏舟靠在一棵柳树下,双手抱臂看着燕锦兰。
其他的妃子和那些来参宴的小姐们他都不在意,也不喜欢,他发现自己现在好像只在意燕锦兰一个,想看看她在做什么。
这场宴会向后进行了一个时辰后就结束散场了,被邀请来的妃子小姐们一一离开,一些婢女们收拾着碗筷碟盘下去,其他人搬桌子或是收走摆设。
慕晏舟依旧靠在那棵树柳树上,上官容月看了眼在收拾着的婢女们,走到他的一旁问:“皇上可看上那些来的哪位小姐?”
慕晏舟不去看她,有没有说话。
上官容月也不恼他,“皇上还要当哑巴吗?从宴至散宴后就一直装着哑巴未说话,堂堂一国之君竟喜欢装哑巴。”她说到最后一句时,冷笑了一声。
慕晏舟:“不必麻烦皇后替朕操这种心了,朕不需要,而且那些个妃子小姐朕一个都不喜欢。”
“皇上的眼光可真高,看来普通女子是入不了皇上的眼了,日后能受皇上宠爱的得是何等绝色美人。”
上官容月说完就走了,她不想继续和这人聊下去。
慕晏舟见她走了,也没说什么,只是闭上了眼睛,感受着风。
柳树长长的枝条被风一吹,荡来荡去,有几条枝条拂过他身上,微风吹过脸颊,带着一丝清爽。
从远处看,慕晏舟确实是个美男子,此刻他闭着眼,嘴角微微向上弯,颇有一种温柔的感觉,又让人恍惚觉得这人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可别人不知道这个看似十几岁的少年竟是个皇帝,虽才21岁,可他能坐上皇帝这个位置也是靠心机手段坐上来的。
“皇上。”旁边有个人叫了叫他。
睁开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看向方才叫他的人。
洪盛站在那,问道:“皇上是否?”他的意思是问慕晏舟现在要走了吗,还是继续靠在这。
“嗯,走吧。”他站直了身子,又是背着手的模样,自顾自的向前走,洪盛跟在他后面走,跟着他脚步放慢而放慢,走得快也加快脚步跟上。
皇宫这边的赏花宴已经结束,没来参见的人此刻躺在床上盖着被子。
事情还要从昨晚说起……
宋音祈和她的婢女小喜在宋府的池塘边蹲着,这儿修有桥,但桥下的池边没有修围栏,她们身旁放着一盏灯笼,躲在桥下不易被发现的地方,虽是池边但也是不浅的,稍不注意掉下去也是危险的,宋音祈的父亲多次警告她不要这样离水太近,可却拦不住宋音祈贪玩的心,宋音祈的脚尖碰了些水,脚尖的鞋有点湿了,小喜手中拿着鱼食。
宋音祈抓了一把放在手心里,将手放进水中,立马有一群红白相间的锦鲤游了过来,争相吃她手中的鱼食,锦鲤的嘴触碰到她的手心,她缩了缩手,“好痒。”笑着看这些锦鲤。
鱼儿们大一大片一大片地聚集在宋音祈这边,即便是晚上也能看到这一片红白相间的鱼群。
宋音祈就喜欢这般喂鱼,小时候也是如此,还曾有几次失足掉进了水里,虽然这样,但她依旧不改。
此时宋音祈不知道的是,已经有人看到她了。
陆承宇本是想来宋府找宋音祈的父亲宋宏的,他的父亲陆峰让他来宋府告知宋宏,陆峰最近得了几坛好酒,让宋宏到时候出来喝点,一起聚聚。
宋陆两家关系好,两家经常彼此来往,也经常使唤宋音祈和陆承宇跑腿传话,两人都已经习以为常了,陆承宇本打算就这么去找宋宏的,但看到有一点衣角在桥下那露了出来,他慢慢走近一看,才知道是宋音祈和她的婢女又在这偷偷喂鱼了,他放轻脚步,缓缓靠近两人,她们没察觉到他走过来了,还在那小声的笑,他弯下腰来叫了宋音祈一声。
“你在这干什么?”
宋音祈被这声音一惊,猛地回头,脚下一不小心,人就向后倒进了水中。
“啊!”
“扑通!”一声,平静的水面被砸出大水花,宋音祈在水中扑腾着。
陆承宇见她掉了下去,便跳入水中将她捞了上来。
宋音祈被水呛到了,咳了几声才缓了过来。
“没事吧?”陆承宇问。
晚上的时候水有些冷,稍不注意就会感冒了。
“你吓我干什么?我还以为是我爹。”
陆承宇见她这样说,笑了一声,“我可不是要故意吓郡主的,是郡主大半夜在这偷偷摸摸的不知干什么,又怎能怪他人?”
宋音祈闭上了嘴,因为知道说了她也不占理。
小喜过来扶她,宋音祈站起来,转过身准备走,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他,“你爹又让你来传话?”
陆承宇嗯了一声,没有和她详细说来传的是什么话。
宋音祈也不想知道他来传的是什么话,她现在只想换掉身上的湿衣服,宋音祈回了自己屋里,打了几声“啊秋。”,她换掉了湿衣服后就躺到床上去了。
“明天还得去宫里参宴呢,得睡了,再不睡,爹一会来了又得说我了。”
宋音祈也收到了请帖,她也是参宴的其中一位。
小喜站在她床边问:“郡主,真的不喝一碗姜汤再睡吗?”
掉到了水里,要是不及时喝一碗姜汤暖暖身,第二天怕是会生病。
“不碍事不碍事,水才这么点冷,没问题的,不会得风寒。”
小喜见她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说什么,熄了屋内的蜡烛,关上门就走了。
陆承宇和宋宏说完陆峰交代他跑腿来说的事后,宋宏道:“我一定去,酒是一定要喝的。”
这两个老头都喜欢喝酒。
陆承宇告辞了宋宏就回家去了。
房间里,某个人此时已经睡着了。
宋音祈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第二日,她得了风寒。